宇文忠看著摔散欲碎的奏折,猶豫了一下,才俯身拾起。
“兵部侍郎是覺得朕很愚鈍?愚鈍到對幾則童謠偏聽偏信?還是覺得朕很高興將軍造反、皇妃共謀?”洛觜崇怒極至冷,“甚或,覺得朕該立洛思行為太子、並即刻登基?”
“微臣不敢!”宇文忠一下子嚇趴了,整個胸腹都貼在地上,“微臣隻是怕被隱藏的奸細以惡毒之計離間,使我大正君臣反目,好趁虛而入,畢竟細思起來,伍將軍實無反叛理由。微臣對皇上的忠心地可鑒,求皇上恕微臣直言之罪!”
“連民間童謠都已唱得如此清楚,還要什麽理由?”洛觜崇冷冷看著他,“難道不夠隱蔽、該效仿前人用清君側?”
“微臣、微臣不是那個意思……”宇文忠冷汗直批,快不出話來,也不敢再多言,隻剩一句:“皇上明鑒!”
洛觜崇重哼一聲,目光掃向眾臣:“誰願領兵迎擊叛軍、捉拿叛將?”
宇文忠見皇上的注意力從自己身上轉移,將趴伏在地的腦袋緩慢側起,朝支持洛思行的大臣遞去眼神。
奈何,伍將軍的事情太大,他們躲都來不及,怎還會在此時往上湊?
“吾本有田心,千步家中斜句中明顯含有思行二字,而“吾本有田心”中的“吾”,原本是“我”的意思,此時卻已赫然成為“伍”的諧音。
“阿公披甲胄,托威風凜,外孫無家業,遠足踏淩雲”中,又有伍將軍的名字~~遠胄;阿公和外孫更是直言道出兩者的身份關係。
再加上如此顯白的童謠,連孩子都很容易懂,哪裏還需要多作解釋?
自古以來,帝王最忌憚的,便是親族奪位、臣子造反,無論伍將軍是不是被人離間,隻要他公然舉旗,顯示出他敢造反的膽,就絕對不容留!
是不是中計不重要,重要的是伍將軍的忤逆行為,以及忤逆行為所表明的態度和心理~~一個假消息都能讓你反,若是真的,不得殺到皇上的龍椅上?
伍將軍錯了。
他做錯了。
且這種錯,毫無挽救餘地。
看皇上那鐵青的臉,伍將軍必死無疑,而將軍府,必將被抄家。
雖隻要立洛思行為太子,伍將軍那邊的問題便能迎刃而解,可誰敢?
堂堂帝王,難道要被個臣子脅迫著立太子?
還得是臣子要皇上立誰、皇上就立誰?
那皇族的臉往哪兒擱?
其他武將不得前仆後繼地效仿、以拿捏甚至搶奪政權?
此風不刹,必將不止。
可問題是,伍遠胄謀朝最有領軍能力的將軍,且在秀橙邊境那一戰中,獲得不能招惹的狠人之名,跟他對戰,誰有把握準贏?
不能贏,便是個死。
若用自己的生命換取勝利,贏是贏了,卻沒命回京受封領賞。
滿殿文武朝臣,在這關鍵時刻~~被皇帝需要的關鍵時刻,竟無一人吭聲。
洛觜崇越看越失望,越看心越冷,就在這時,蕭丞相突然出列:“皇上,臣向您舉薦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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