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慈心仁厚,殿下們能來到您的膝下,可是福氣極深,”祥公公著慰心話兒,“不過兩位殿下也不賴,大殿下沉靜穩重,殿下活潑可愛,性格雖然不同,卻無一不是人中龍鳳。”

    洛觜崇閉目沉思片刻,才緩緩道:“江山社稷,最需要的,還是實際能力,詩詞不過是在國富民強時,打發打發閑暇的錦上添花之物罷了。鼠疫蝗蟲,洪澇災,寫再多的詩,也無甚用。”

    祥公公道:“皇上的是,災民飯都吃不上,又何來詩情?關鍵時刻,能驅除病痛的,是管用的藥物,能填飽肚子的,是米麵糧食,無一與詩相幹。會不會寫、寫得好不好……恕老奴多嘴,真是不大重要。”

    這些話,洛觜崇聽得極為順耳。

    因為,他也不大會寫詩。

    誇他寫詩風格平易近人,那是臣民給他麵子,而且,也沒人敢皇上的詩不好。

    但真好與假好,他自己心裏當真沒點數嗎?

    想到自己,再想想兒子,他不由暗自歎道:果然是親兒子啊,不僅長得越來越像老爹,連缺點都隨了去!

    聯想到血脈,心裏竟美滋滋起來。

    “噗噗噗噗動次打次動次打次……是劫是緣都已經遇見,珍惜著聚再從容的散,做人你們都含蓄一點,獨顯我笑得賊特麽燦爛……咦,普真大師又在啊?”

    這日下午,洛麟羽依舊手插褲袋、搖頭晃腦地邊走邊唱,看到普真時,微頓一下腳步道。

    “貧僧見過殿下。”普真手裏沒了念珠,行禮時,單掌變成了合十。

    “阿彌陀佛,一顆汗珠摔八瓣兒的兒,大師跟這兒蹓躂不熱麽?”洛麟羽嘻笑道,“您就算對本殿萬分想念,也不該冒中暑的險,回頭暈了,我還得扯著嗓門喊人救您。”

    “貧僧不會中暑,”普真微微一笑,“貧僧覺得殿下每日唱甚為有趣而飽含禪意,是以常來聆聽。”

    “您別逗了,”洛麟羽好笑道,“就我這股無胈、脛無毛的屁孩兒,什麽是禪都不知道,何來禪意?普真大師,您竟然也學會坑蒙拐騙了!”

    普真哭笑不得:“殿下雖年幼,卻慧根深種,貧道何敢哄騙。”

    “是嗎?”洛麟羽兩隻手斜插著口袋抬抬頜,“那您可有收獲?”

    普真微笑垂眸:“受益匪淺。”

    “這樣啊……”洛麟羽抽出右手摸著下巴思索道,“那您豈不是該付我點兒感謝費?”

    普真笑道:“貧僧沒錢。”

    洛麟羽噗地一聲樂了:“不跟您要錢。”

    普真拈起腰側衣衫抖了抖:“也無物。”

    “瞧您這搜摳的!”洛麟羽翻了翻眼白,“生怕我訛您似的!”

    口中如此,卻反從腕上褪下念經佛珠塞到他手裏:“喏,這個給您用。”

    “這,”普真訝然,“貧僧已經送給殿下,豈有收回之理?”

    “隻是看您手上缺樣兒東西、暫時借給您用罷了,誰還給您了?”洛麟羽哼道,“離開皇宮時別忘記還我!”

    著話,人已朝鞍博院門口走去。

    “哦,還有,”剛行兩步,又轉過身來,“沒事兒別老出來晃蕩,免得由白麵僧曬成黑和桑”

    普真的目光從手心裏的念珠上抬起,落在他的衣領處,終是沒有開口。

    兩後,很久沒再跟弟弟交流的洛思行,竟然主動找過來,約他一起遊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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