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梔捧著手中所集錢兩,順著掌心嘩啦啦流進木箱,讓百姓們都能聽得見、看得著。

    杜鵑打開所帶方盒,露出一疊素箋和筆墨硯台,晴梔接盒後轉身站在淼江海麵前:“殿下,功者自當留名,殿下建議你寫下捐款者的姓名及所捐銀錢數量,空閑時謄錄一份,交給麟羽宮,待疫情結束後,殿下會稟明聖上,著人刻錄於石,置於惜福橋橋頭,供世人瞻觀,作為全體市民的學習楷模。”

    淼江海激動不已,叩拜不止:“草民遵令!草民叩謝殿下!”

    轎窗簾已放下:“回宮。”

    “是,”晴梔立即道,“起駕。”

    根本就沒放下過的素轎並未原路返回,而是向前直校

    將二人對話聽得清清楚楚的身後百姓目送許久,才蜂湧而上,搶著捐銀,催著淼江海記名。

    淼江海父子頓時焦頭爛額起來,就在這時,宮廷侍衛忽然返回兩名:“殿下令我二人協助維持秩序,請大家排隊捐銀。”

    於是,個人發動的募捐,便成了半官方組織。

    事情傳出後,百姓得知麟羽殿下親自駕臨過惜福橋,且隻要捐銀就能青史留名,立即放下手中一切事物,紛紛趕往捐款點沾貴氣。

    但捐著捐著,事情就起了變化。

    原本是隻要捐款,不計多少,都能留名。

    可世人皆有攀比之心,尤其是相熟的人之間,更尤其是稍有過節、互看不順眼的,一瞅對方比自己捐得多,頓時就覺被比了下去。

    若再鼻孔朝、不屑地冷哼一聲,就更不得了,鵝滴個乖乖,簡直如同捅了馬蜂窩,較著勁的往上增,讓淼江海心裏既高興又叫苦。

    消息越傳越遠,之後數,捐款之人都絡繹不絕,各大坊區的百姓哪怕是步行半個城,從淩晨走到午時才到達西市惜福橋,也要不辭勞苦地趕來。

    畢竟這其中的好處,但凡覺悟高或有點腦子的,都明白捐款背後更大的意義:捐款名單會交到麟羽宮,那麽麟羽殿下必然會看一遍,知道都有誰捐了款,誰又捐款最多,誰又捐款最少。

    而麟羽殿下不僅是正宮嫡出,且名聲還這麽好,官民皆讚,乃是儲君的最佳人選,搞不好疫情一過,就會被皇上立為太子。

    另外,麟羽殿下還會將此事稟於皇上,以便征得皇上同意,刻名置石。

    也就是,皇上也會看到這份名單!

    想到這一層,京都市民那叫一個激動,那叫一個興奮,一二十個銅板根本就拿不出手了!

    而當日的麟羽宮中,玄華道長第一次被徒弟數落:“您您讓我您什麽好?這麽個大男人,居然被一群女子給圍了,您那輕功合著就是專門逃我的?虧我以為是攬月宮暗中出手,尿急了似的緊跑著趕去救駕!您倒好,滿臉含笑,飄飄欲仙,充分享受眾女追捧,恨不得腳底生釘把您給釘在那兒……”

    想到想不到的形容詞如同漫大雨,朝玄華兜頭潑來,毫不留情。

    被一大段一大段長句批判的玄華,微笑以對,默不作聲,直到人兒累了,口幹了,端起茶盞解渴,才淡淡來了一句:“徒兒欲將為師當招財樹。”

    洛麟羽剛喝到嘴裏的水,噗地一聲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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