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先生們會很現實地先把眼前顧好。帝師不帝師的,那是以後的事,現下最緊要的,是嚴厲教學,絕不放鬆,以免丟掉性命。

    看著那六歲的身影一遍遍舉起弓箭,即使胳膊酸了,也要拚命用力拉弦,洛麟羽的心裏不由生出一絲同情。

    自己是嫡出皇子,洛思行是皇長子,幼時玩得再好,以後也必定要為爭奪皇位而反目成仇,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正因知道這一點,她才一直避著,既不去攬月宮找洛思行玩,遇見他也繞開,免得將來因兄弟情誼而下不了手。

    你下不了手,對方卻能在其母~~皇貴妃的影響下下得了狠手,這就危險而可怕了。

    所以她總是很理智地和洛思行保持距離,不想跟他有任何沾惹和牽扯。

    在父皇麵前關心他,也不過是種策略,畢竟任何一個父親,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和睦相處,兄友弟恭,沒有誰想看到兒女們互相敵視、手足相玻

    悄悄觀看一會兒,洛麟羽暗自輕歎一聲後,離開了。

    剛回到麟羽宮,豆子便呈上一張紙條。

    展開一看,上麵竟寫著謹行謹大人親自去了巫庫族。

    她搖搖頭,豎起肉乎乎的單掌:阿彌陀佛,謹大人,這事兒我幫不了你啥,你自求多福吧,可千萬別掛在那兒,否則不但無法收屍,你的侍郎位置還會被人麵哀心喜的頂掉。

    在院中隨便走走消了會兒食,豆子便著人備上熱水,然後規規矩矩地全部退下,一個不留地走個幹淨。

    洛麟羽動作嫻熟地關嚴殿門,脫下衣服後,手撐著桶沿輕輕一躍,便噗嗵一聲跳進浴桶,濺起大片水花……

    有人服侍的感覺,的確爽,但每每想到豆子這些人為生活所迫而被家人賣進宮中,變成不男不女的妖人,成因閹割而淅瀝不盡,身上總有一股香粉香草也難以完全掩蓋的尿騷氣,便替他們感到悲哀。

    每到這時候,她便生出一種拯救之心,希望自己將來登基為帝後,廢除這項不壤的死規舊例。

    而這,也是她有心爭奪帝位的其中一個原因,雖然排在母後性命和自己的命後麵,卻也在無形中起到一定的推動作用。

    洛麟羽一邊泡澡,一邊閉目在腦海掠過若隱若現的想法,時間一久,便有些昏昏欲睡,就在這時,忽聽外麵傳來幾聲嘈雜,不由皺眉道:“豆子,怎麽回事?”

    豆子連忙喝止議論,把嘴巴貼在門縫處高聲回稟:“殿下,南儀宮的一名宮女跳井了!”

    又是一個可憐人,唉!

    洛麟羽歎息一聲,起身擦淨水珠,穿上衣服,打開殿門道:“她是南儀宮的人,死後自有南儀宮的娘娘做主安葬,不要議論不休。”

    “殿下……”豆子遲疑了一下,“奴才多句嘴,自盡的宮女還有個妹妹,也在宮裏當差,聞訊後哭鬧不已,她姐姐不可能投井自盡。”

    洛麟羽皺眉:“親妹妹?”

    “是親妹妹,”豆子忙把自己剛知道的全部稟上,“那宮女她姐姐已經快到出宮的年齡,因這,家裏還為她了一門親事,就等她出宮後合期嫁喜,怎麽可能在這個時候自盡?能有什麽想不開的事投井?定是有人存心加害,推她入井。”

    洛麟羽聞言,一雙眉頭皺得更緊,正考慮要不要管閑事,宮女杜鵑忽然匆匆跑了進來:“殿下,綠萍投井驚動了皇後娘娘,此刻已到南儀宮!”

    “什麽?”洛麟羽一驚,繼而手一揮,“掌燈!”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