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亮亮的話也沒完,就死死盯著沈頭兒,言下之意顯而易見,是沈頭兒就連狗都不如。

    沈亮亮這些年帶動藍田縣城搞活經濟,不少人受惠頗豐,一些人對他甚是尊重,甚至有些人對他的愛戴,更勝對程元祥這個縣令。

    畢竟,帶你賺錢的人,等同於衣食父母。

    幾乎所有人一邊倒的相信沈亮亮,指責沈頭兒,罵他忘恩負義,豬狗不如。

    謾罵聲一浪接著一浪,猶如海嘯一般,眨眼間就將沈頭兒淹沒。

    木憶榮雙眼緊盯沈頭兒,見他於喧囂人群當中,一臉痛心的盯著沈頭兒,沒有一絲一毫的心虛。

    “當”的一聲敲擊銅鑼的巨響,在衙門院中驟然響起,驚了所有人身子一抖,全都自動閉上嘴巴。

    瑞草站在院子正中央,手持不知從哪裏弄來的銅鑼,“當”的又敲了一聲,然後用銅鑼錘指著圍觀眾人:“大理寺衙門問案,閑雜熱禁止喧嘩。”

    著,衝沈亮亮一努嘴:“你,上前聽審。”

    沈亮亮站在原地未動,神情淡定自若的看著瑞草:“亭長大人是相信這家夥的話嗎?”

    “大理寺查案,有嫌疑涉案者皆需上前聽審。”

    瑞草語氣像個冰冷沒有感情的機器人,簡直就像是在衙門當了十年差事兒的捕快一般嚴肅正經,不苟言笑,極其專業。

    木憶榮見瑞草這個樣子,不禁發笑。之前在臨潼縣查案時,到了最後審問嫌疑犯的時候,瑞草也是這般急不可耐,在不知不覺中,完全適應了大理寺女亭長這個位置,真真正正的成為了大理寺一名合格的官差捕快。

    因為染了風寒,渾身上下都難受的柳輕煙見木憶榮又在盯著瑞草莫名發笑,氣得身子抖得更厲害了。

    十九親王看到木憶榮對瑞草溢於言表的喜歡,也是忍不住暗暗吐槽木憶榮變化得令他感到十分陌生,都快不認識了。

    也許,是他始終未能發現木憶榮真正的本來麵目,而這個剛來沒多久的女亭長瑞草,剛好點中了木憶榮的穴道兒,令他隱藏在深處的本來麵目,一點點兒的展露出來。

    十九親王以扇遮麵,輕輕咳嗽一聲,提醒木憶榮注意場合,這裏可不是與人眉目傳情的地方。

    木憶榮淡然望向沈亮亮:“沈家主,既然沈頭兒指證你,便請你上前一步話。”

    沈亮亮仍舊站在原地未動:“侍郎大人莫不是也相信這家夥的話?”

    沈亮亮完,也不等木憶榮回答,就十分痛心的看向沈頭兒:“本來,有些事情我念在你我主仆二饒情麵上,並不想。但你這欺主惡仆,太沒良心,我今日便不得不。沈頭兒,你好賭成性,又花錢如流水,在外欠下了不少賭債,沒米揭不開鍋,每每都是我親自送銀錢到你家中,接濟你們一家四口。可你不知上進,不知感恩,在外多做敗壞我們沈府名聲之事兒,而我念你與我多年主仆的情義,一次次縱容你,不與你一般見識。即使去歲開采貢冰時,有人建議讓別人代替偷奸耍滑的你的位置,但都被我壓了下來。我對你雖談不上恩重如山,也算是仁至義盡,你怎可為了幾兩銀子,就受人收買,聽從別饒教唆來誣陷我,欲置我於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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