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著誰徹夜未眠……

    或許如這樣徹夜未眠的人有很多,皇帝陛下披著厚厚的棉服,坐在禦書房的窗前,看著外麵淅淅瀝瀝的夏雨,廣場上某些凹陷的下水道處,都有著無數積蓄的水,形成洶湧磅礴的威勢。

    他知道自這場夏雨過後,空熾熱的光線將是更加難耐,江南道的纏綿將是更加悱惻難當。百姓們或許麵臨異常痛苦又非常快樂的時候。

    那位佝僂而有力脆弱的總管公公站在禦書房外麵,同樣徹夜未眠,想著很久以前的事,想著那些屬於他自己的青年時光。

    再是偏頭從窗戶的縫隙間瞥了眼那位中年而羸弱的皇帝陛下,平日裏麵壯碩的身子骨,到了這樣的時節,居然到了這般脆弱的局麵。

    咳嗽聲從禦書房裏麵傳出來,總管公公趴著佝僂的身子,坐在禦書房大殿的屋簷下麵,看著雨水自屋簷慢慢落下,啪嗒啪嗒,一顆接著一顆,漸漸成為一道雨線。

    他想著,那年他被某位風情萬種,自帶樂趣的姑娘騙進宮,再是永遠恨恨地留在宮裏麵。若非遇到那偉岸有所的帝王,消弭他心中的恨意,怕是走不到如今。

    時過境遷,眨眼間便是四十幾年過去,總管公公不出悲喜交加,不出差地別。他隻知道他未有功勞,因而魏功……

    ……

    鹹陽裏麵,有不知道幾何的人家燈火徹夜不熄,窗前有著各式各樣的人影站著,望著外麵那些雨水,發出無盡的思緒。

    連是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麽,但他們知道他們必須要這樣想。於是,這樣想著想著,便是一日的時間過去。

    邊泛起魚肚白,沒有想象當中的紅色光線躍出地平麵,山巒之間有著的是白色的光線,普照大地,顯得有幾分陰柔。

    ……

    ……

    狹窄而結實的馬車停在官道的出口處,旁邊聚攏了算不得多的人,身穿著黑衣的普通人有,身穿著黑衣的帶刀者櫻

    馬車裏麵坐著的是誰,沒誰知道,昨夜下了雨,自然不會有人趁著這樣不好的時間趕路,因而這條道路上麵,沒有什麽人。

    中年男子身上帶著難言的陰沉險惡,坐在黑色的馬匹上麵,牽著韁繩,臉上帶著漆黑的麵罩,僅僅可以瞧見那雙略顯陰翳的雙眸。

    馬車裏麵有道鏗鏘有力,擲地有聲的響音傳出來:“都是些普普通通的,何況現在是調任,原先太常的安排可以直接取消的,柳某應該是用不上這些。”

    坐在馬上的中年男子,雙眸閃動,有道陰沉而直白的目光,似要洞穿馬車:“不是專門為柳尚書準備的,同樣不是為項信元帥準備的,而是為了那些學生,為了將來……”

    馬車裏麵是即將南下南境坐鎮嶺南道和江南道的原軍部尚書柳如逝,而坐在馬匹上麵的則是,黑冰台最有威名的明麵上第一人,黑冰台副台丞季知常。

    柳如逝不語,掀開簾子,露出一道視線,看向遠處圍堆的青年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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