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晾嶄新的院門,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林亦開始懷念去那道破爛的木板門。上麵遍及密密麻麻的蟻道,當他無聊的時候,還可以數一數上麵的蟻道,打發無聊無謂的時光。現在看著道嶄新不如故的木門,任是他如何看顧,都是紅色漆料噴塗在上麵的痕跡。

    連是木板本身的紋路都被掩蓋。

    越看越是心煩,院門忽地響起。

    皺著眉頭,視線落在院門的縫隙中間,正好可以看見白色的痕跡。應當是一道衣衫,白衣勝雪的模樣頓時出現在他的腦海中,他帶著微微笑意:“如果你要給我春雨末的事,那你可以先進來。若是要給我些別的事,你大可不必,完全是沒必要的煩悶罷了。”

    院門才翻新,多有不靈活。

    吱吱呀呀的轉動聲音刺激著林亦的耳朵,當然也刺激著景雲的耳朵。不過他們兩人依舊保持著最質樸的笑容,一人如沐春風,一人心機深沉。林亦屬於後者,景雲屬於前者。當然單純這樣評斷是不妥的,如沐春風者未必沒有心機深沉,是旁人看不出來而已。

    “能有什麽事情不可,何必去做那些不理智的壞事,總會引起些不必要的麻煩。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幫你居中調停下,或許他會給我個麵子,往後再也不追究也不定......”景雲笑著,勸慰道。

    林亦目不轉睛地盯著那柄折扇,在手心裏麵輕輕拍打著,很是半刻才回應:“也總是有數不清的解決方式,為何一定要妥協呢?”

    “人生在世,總會麵臨許多不如意的事。很多人直接選擇了妥協,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直到變成無數次,可他們最後都沒能逃脫被宰殺的命運。誰能想到他們以前的妥協,不過是別人貓捉老鼠的遊戲而已。都是一次做人,為什麽你要這般高貴?”

    著著,林亦的瞳孔逐漸變得陰沉狠辣,渾身上下散發的氣息也陡然變得淩厲。此時的他站在院子的盡頭,站在院子低矮的階梯上,近乎俯瞰著院門口的景雲。如同柄銳不可擋的利劍,隨時都會拔劍出鞘,釋放出無盡的鋒芒之後將敵人徹底斬殺於跟前。

    “都是第一次做人,為什麽你要這般高貴?”景雲念叨著深具魔力的話,仿佛陷入了無盡的魔咒般,遲遲走不出來。他狠狠的念叨了幾遍,腦海中逐漸混沌,眼神卻逐漸清明,想了很久很久很久......

    啪嗒地林亦被拍打在階梯上。

    倒在階梯上,捂著疼痛的胸口,望著那道渾然不知道自己念力外泄的身影。高大如挺拔的寒鬆,鬆柏之後凋也,時機未到反而獲得了大放光彩的際遇。身軀挺拔遮蔽了林亦眼前的光芒,高懸於鹹陽上空的太陽仿佛為他而收斂了自己的光彩,允許那道身影展露於世間。

    於是林亦有幸看見,修行者跨入命巔峰的過程。

    很是平淡,甚至無聊。

    景雲閉著眼睛,凸顯的眼珠轉動著,似在思考著什麽不可思的怪事。全身如同僵硬般直挺挺站在那裏,朝著太陽的方向凝視著雙眸,麵上始終帶著難以消融的溫和。陡然間,林亦聽見道極細微的響動自他的身上傳來,似是而非,好像冰凍的東湖湖麵冰層裂開的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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