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沫什麽都沒說,就隻是看著霍天易說著那些懺悔的話語。

“我也開始反省自己這些年的所作所為,我開始看到自己身上所犯下的嚴重的錯誤。北沉他是那樣一個生性多疑的人,他甚至連自己身邊最親近的人都不相信。他能夠在所有的輿論都指向你的時候,仍舊選擇相信你,那麽隻能說明,你真的是一個值得讓人相信的人……”

霍天易在說到這裏的時候,抬起頭看向了容沫:“所以,我今天跟你道歉。我也感激,你還願意回到他的身邊。自從找到你,我才覺得,他像是一個人,而不是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霍叔叔,在來這裏之前,我其實還在思考,我該用怎樣的方式向您解釋,您才會相信,當年的那件事跟我是真的沒有任何關係……我真的很慶幸,您願意相信我。”容沫對霍天易笑了笑。

那些曾經橫亙在兩個人之間的心結,似乎也在一瞬解開了。

“我現在……隻希望北沉能夠原諒我,能夠認我這個父親。我都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說走就走了。”霍天易轉過臉來看向容沫,眼底帶著明顯的失落跟悲傷。

對於他來說,目前唯一的期待就是,獲得霍北沉的原諒。

然而霍天易卻不知道,在他跟容沫對話的時候,其實霍北沉就站在陽台門的外麵,並且聽著他們說話。

當他從霍天易的口中聽到了這種懺悔的話語,他看向不遠處的眼神也變得複雜起來。

“對於我來說,北沉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他母親的死,讓我冷漠了整整三年。那三年裏麵的我……隻想通過工作來麻木自己,甚至忘記了該如何去做一個合格的父親。所以容沫,我請求你,幫我照顧好北沉。”霍天易的語氣非常誠懇。

在中風之後的這半年,霍天易什麽都做不了,基本上都呆在這棟別墅內,然後他就有時間思考很多的事情。

霍北沉將霍天易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聽了進去,但他仍舊沒有走到霍天易的麵前,主動跟霍天易說些什麽。

開車從這裏離開的時候,容沫的唇角一直掛著笑容,而她也一直在心裏措辭,她在想,自己該怎麽當好這個和事佬。

雖然她弟弟的死,霍天易也得負間接責任,但是霍天易再怎麽樣都是霍北沉的父親,容沫在看到霍天易蒼老了那麽多之後,並且看到他天天都在為了自己曾經的所作所為懺悔的時候,她就有點心軟了。

也許是心靈相通吧,她的話都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霍北沉便主動開口道:“有話直說。”

“你怎麽知道……我有想要說的話?”容沫有點尷尬地扁了扁嘴。

霍北沉勾唇笑了笑:“每次隻要你有想要說的話的時候,你的手指就擰的跟麻花一樣。”

垂眸一眼,還真是……

容沫這才意識到,自己的這個壞習慣從以前到現在就沒改變過……

“霍叔叔他這半年過得並不好……他一直隻為了過去的事情懺悔。我也已經選擇原諒他了……有的時候,不肯原諒一個人,其實也是在折磨自己。”容沫試圖跟霍北沉講一些大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