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沫,我也沒想到容軒他會……”當容沫用那樣的口吻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霍北沉是真的沉不住氣了。

然而他解釋的話語剛剛說到一半,容沫突然猶如瘋了一般,推搡著他:“滾!霍北沉!你給我滾!滾出去!非要看到我死在你麵前,你才滿意嗎?”

“容沫……”

容沫是真的快要崩潰了,而且毫無理智可言,所以在他還打算開口說些什麽的時候,她便直接用力地甩了霍北沉一巴掌。

這一巴掌下去,空氣也仿若瞬間凝滯住了一般。

她惡狠狠的瞪著他,而他的眼底竟然有一閃而過的失落跟傷痛。

她打他……

痛意沿著他的臉頰,似乎蔓延到了他的五髒六腑一般。

他看了容沫一眼,什麽都沒說,轉身離開了太平間。

他從醫院離開,上了自己的車,然後掏出了煙,一根接著一根的抽,這就是百口莫辯的感覺?這就是無論你如何解釋,對方都不願相信你的那種無力的感覺?

霍北沉已經大概猜出事情的始末了,他也知道背後的始作俑者是誰,但他並沒有任何的動作。

因為他覺得,還不到時候。

杜之承這兩天因為一些事情去了外地,飛機落地,他就馬上往醫院趕了過來。

當他趕到醫院的時候,容沫已經從太平間離開了,她已經將弟弟的屍體送到殯儀館去了,準備安排火葬跟之後的葬禮事宜。

說到底,容沫還是比較理智的一個人。

可是她坐在醫院長廊外麵的模樣,還是絕望得讓人心疼,好似臨近凋零的花一般。

杜之承甚至不敢去打擾她,所以他不自覺得放緩了自己的腳步:“容沫……”

“現在的我,是真的什麽都沒有了。”容沫扯起唇角,笑得那樣淒涼。

那是一種失去一切之後,墜入絕望的表情。

杜之承知道容沫是一個理智的人,但他卻也不敢保證,容沫不會做出什麽傻事,所以他馬上在容沫的身側坐了下來:“你還有我。”

“之承,謝謝你安慰我。”容沫對他擠出了一抹笑容:“如果當年不是你願意接收我,我也許根本找不到工作。就我那樣的酒量,誰敢要我?”

剛到天堂醉應聘的時候,容沫是真的沒有一點酒量。

但是那會兒的她,除了可以來這條酒吧街上班之後,她是真的沒有別的選擇了。

而對於缺錢的她來說,天堂醉的陪酒女是最好的選擇,因為工資相較於別的酒吧來說,要高許多。

沒有酒量的她,不停的喝,沒喝兩瓶就不省人事了,但她仍舊不停地往自己的口中灌酒,並且哀求經理:“我真的可以的……經理,你給我一點時間,我肯定能練出酒量的。”

酒吧原本也就是一個冷酷無情的地方,她不行,那就換別人。

所以經理馬上拒絕了她:“不行就給我滾!別在這裏影響我招人!”

容沫仍舊不死心,就那樣卑微地抓著經理的褲腳。

不遠處的杜之承,直接目睹了這讓他動容的一幕。

對於衣食無憂的杜之承來說,他從不知道,原來在這個世界上還存在著這種,為了生存,從而把自己搞得那樣狼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