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今日換回了他剛來寒冰山上的那一件青色長袍,襯得身姿挺拔,眉眼間有些許的倦怠之意,但他背著光走來時,卻滿是堅定。

    這麽一個重性情之義氣的人,又怎會是那潦倒山河,讓人苦不堪言的滅世主呢?

    林天當然也注意到了陳露雲臉上的神情,見她一直死死的盯著自己,他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今早忙於出門,衣服扣子扣錯了。

    “陳姑娘是身體不舒服嗎?怎麽臉色這麽難看?”賀白問道。

    陳露雲擺了擺手,勉強笑道:“可能是方才過來時走得急了一些,沒喘過氣,休息一會兒就好了,剛好我有事要找林天!”

    賀白的臉上有稍縱即逝的失落,也許是長久待在山上嫌少與外人接觸的緣故,他雖然恭謙少言,但卻很少隱藏自己的情緒,但凡表露出來的一定是自己所想的。

    “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擾二位了。”

    賀白轉身就走,留林天一人站在原地有些錯愕。

    “你跟我下一趟山吧。”陳露雲急聲說道。

    “現在就下去嗎?”林天不解。陳露雲向來穩得住,讓她這般憂慮的是甚少。

    陳露雲拽著他的袖子就往臨界石碑方向走,邊走邊解釋道:“我知道這兩日尹方可能要進行加印,但眼下有更著急的事情,我們即刻下山,不會耽誤太久還能趕回來給他護法。”

    “下山做什麽?”

    兩人不一會兒已經走到了峭壁邊上,陳露雲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阿彩便從雲層之間衝了下來,仿佛他一直就在雲層中等候一般。

    “我想帶你去見一個人,她或許能解答我的疑惑。”陳露雲背光而立,臉色不明。那林天聽他的語氣,卻帶著幾分絕望。

    當朝最年輕的禦史大夫在三日前死了,聽說是被自己的學生殺死的。

    那日鶴勻恰好在市集閑逛,一隊官差抬著一隻樟木的靈柩從街上匆匆而過。

    聽人說,裏麵躺著的人是當今最年輕的一位大夫,年方廿十,憑著滿身才學步步高升,分明是做別人學生的年紀,卻已是好些書香門第家後生的先生。

    這人姓高,單名一個季字,當了快二十年的好人,活得清貧不說,為人也是端方正直,嫉惡如仇。

    三年前的科考,大筆一揮揮就一首七言絕句,內容如何不得而知,隻知短短廿八字,叫考官瞠目結舌,上呈帝王,結果得了個四品官員來當,這一鳴驚人也不知羨煞了多少當科舉子。

    自為官以來,逐月始終兩袖清風,堅決與奸臣佞子做鬥爭,惹下不少仇家,其中當以那常丞相為首。

    結黨營私、殘害忠良,雖然都是些被用爛了的詞,但旁人多還是願意用這些來形容常丞相。

    逐月為官的日子幾乎是與他鬥得你死鶴勻活,不少幕僚成為這場政治鬥爭的犧牲品,多少人受盡了傷流幹了血,到死也不能瞑目,可誰知道半年前,逐月突然斬了一位摯友,並揚言,從今以後與丞相為敵便是與他逐月為敵,一並斬了。

    此事之後,逐月一夜高升,成了禦史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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