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裏的林天看上去成熟但是卻透著一股書卷氣息。鬆溪莫名的嫉妒這個叫安奴的女人,即便她和林天並無情意。

    “這是蘇姑娘給的。”安奴說,隨後又道:“蘇姑娘托人囑咐林先生,快入秋了,林先生且顧著自己的身子,莫要累著。”

    這個蘇姑娘又是誰?

    鬆溪百思不得其解,側耳湊前了些,興許他們會解釋。

    他將大氅拿在手裏端詳片刻,笑得溫柔,“替鬆溪添衣這事,他倒是未曾同鬆溪說過。”

    安奴道:“約莫是想給林先生一個驚喜。”

    他唇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掩飾般幹咳了下,才道:“安奴你先下去吧。”

    安奴躬身離開。

    鬆溪聽了這麽會兒,抑製不住的失望,他們沒解釋。

    他們不說,鬆溪就不會知道秋是什麽。

    惋惜了幾秒,鬆溪就將其拋之腦後。

    世間之大,不明白的事多了去了,又何必為了這點困惑而苦惱,或許有一天就想通了呢?

    順其自然,順其自然。

    鬆溪如此寬慰完自己,朝案桌的方向看去。

    稀疏幾縷光穿過鏤花窗格打在他身上,襯得他越發眉目俊秀、清雋如畫。他將衣物珍而重之的抱入懷中,眼瞼微垂,帶著內斂的歡喜。

    浮光渡過窗格,在大氅上停留了許久,鬆溪甚至能看清綢緞上繡著的祥雲紋。

    他身後掛著一幅空山鳥語圖,再遠些是點著檀香的鎏金雕花三足香爐,案上還放著一杯未喝完的茶。

    而他身處其中,兀自淺笑。

    鬆溪看得微微晃神,隻想著,這般溫柔歡喜的笑若是因鬆溪而有,那便好了。

    天氣變涼了,府裏的人都鬆了口氣,似乎很是欣喜這樣的轉變。鬆溪反倒覺得厭煩,不知是不是天氣的緣故,身子都變得有些不利索,好像病了。

    鬆溪懨懨的趴在窗欞上,屋外正下著細雨,雨滴打在芭蕉葉上匯聚成流滑落下去,滴答聲不絕於耳,弄得鬆溪昏昏欲睡。

    安奴推開門扉走進來,身上猶帶著潮氣,躬身道:“林先生,蘇姑娘來了。”

    他放下書卷,困惑道:“她怎麽來了?”

    安奴低聲答:“不知,隻說想見林先生。”

    他匆匆走了出去,在廊下停了片刻,接過安奴遞給他的傘,重新邁開步伐,修長的身影消失在鋪天蓋地的雨中,再也望不見了。

    鬆溪瞧見安奴也撐開一把傘,連忙溜到他肩上。隨著他走動,鬆溪眼中的景色也在變化,約莫走了半炷香的時間,鬆溪終於看到他了。

    小巷裏停著一輛馬車,隻有一個馬夫還有一個丫鬟。他執著十二骨節的油紙傘,安靜的立於雨中。

    那個丫鬟看見他,轉身撩開布簾,朝裏頭說了幾句話。不過幾息的時間,一名青衣女子便從馬車走了下來,身旁的丫鬟替他打傘,他步伐不穩的上前幾步,眼眶泛紅,似乎在極力忍著委屈,仰著頭看他。

    他不知所錯,低低的哄道:“莫哭,到底發生了何事?”

    “林天。”女子喚了一聲,掩麵低泣起來,“對不住,鬆溪怕是要食言了。阿爹欲將鬆溪許配給知府家的兒郎,鬆溪怕是……怕是等不到你了。林天,對不住,林天……林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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