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病弱的反派縮成了一團,猶如失去攻擊力的幼獸,在丁意的手探到他耳後時,稚兒虛弱的囁嚅了一聲“娘。”

    病懨懨的聲音得風一吹就散了。

    丁意聽得心肝兒一抽一抽的疼,急得團團轉,轉身看到竹林深處隱隱有燈火,心中大喜,不管怎麽,先把今晚熬過去再。她抱起孩兒就朝那個方向跑。

    盡頭是一處茅草屋子,丁意去敲門,開門的是一個身形佝僂的老婦,滿是溝壑的臉沒有什麽表情,那雙渾濁的眼透過暗黑的夜色,仿佛莫名帶著一股陰冷。

    老婦上下打量著門外的人,神色戒備“你找誰?”

    見老人麵色不虞,丁意急忙道明來意“不不,老人家,是這樣的,我們不慎在竹林裏迷了路,弟淋雨發了燒實在走不動路了,可否讓我們借宿一晚?”

    老婦看到兩人渾身狼狽,默了默,擺擺手“進來吧。”

    丁意大喜過望,急忙謝了又謝。

    她沒想到這位沉默寡言的老人家看起來凶巴巴的,實際心地還挺好,不光給了他們幹淨的衣服換了,還冷不丁的給她煎了草藥,是給孩退燒最好。

    老人家端藥上來的時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木床的孩兒,眼睛眯成一條縫,嗓音沙沙的笑著“喲,這娃娃生得白嫩,不好好養可就糟蹋了——”

    莫名的,丁意冷得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笑嗬嗬的應道“是啊,真是麻煩您了。”

    這時,外頭又劈裏啪啦的下起雨來,老人皺了皺眉,就轉身去關窗了,出去時順道把門關上了。

    丁意心裏又是感慨又是感激。

    世上還是好人多。

    她攪著湯藥,一扭頭就冷不丁對上了一雙漆黑清澈的眼睛,霎時萬無聲。

    幽暗光線下,孩兒那張過分漂亮的臉蛋上,表情是死寂而木然的,隻是微微顫抖的身子,隱隱約約彰顯著他壓製著極度緊繃的恐懼和不安。

    鼻端血腥味縈繞不散,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死了還是活著。

    他很害怕。

    怕極了。

    丁意見大佬悠悠轉醒,激動得語無倫次“大大大……咳,你醒了?太好了,來來來,先把藥喝了,能不能起來?”

    孩兒睜著眼,沒看她,也沒話。

    未來的大佬就是大佬,連燒得糊塗鬧脾氣,都那麽有氣勢。

    於是,善解人意的丁意心翼翼地把孩兒扶起,本想打算一手護著後背,一手喂藥的,但是藥碗放到孩子嘴邊,突然就被掃落了。

    哐當——

    土陶碗應聲而碎,溫涼的湯藥灑了一地。

    “我,不喝。”尚且稚嫩的嗓音,帶著一股壓抑著哭腔的倔強,但是那冷芒暗藏的眼神卻不是這麽回事。

    “你發著燒,不喝藥怎麽行……”丁意耐著性子,拿另外一碗放涼的藥,好聲好氣道。

    表情陰森的團子故技重施,猛地掀翻藥碗澆到丁意的臉上,惡狠狠道“我不喝。滾!”

    丁意“……”

    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鬼畜大佬,現在是個磨人的死孩。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