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我還活著一天,就該去接她回家的。”傅翊嘶啞的低喃著,想伸手拔掉手上的針頭。

    老萬眸色一冷,拉住他的斥道:“至少得打完這一瓶點滴!”

    傅翊費力的抬起眸子去看他,如果不是自己出事,他也難發現,原來從小一起長大的老萬也是個這麽強勢的人。

    兩人發愣的時候,忽然響起敲門聲。

    “請進。”老萬一邊扶著他躺下,一邊說道。

    得了準許之後,門外的人推門進來,傅翊看向來人,倏地呆住了。

    老萬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也呆愣了一瞬,護士推著也坐著輪椅的宛洛進來了,瞧見兩個人驚訝的目光,護士也沒有說什麽,徑直把宛洛退到病床前去,然後握了握她的手說:“好了,他就在你觸手可及的地方。”

    宛洛微微頷首向她致謝,老萬眸光閃了閃,最後默默的跟著護士轉身離開。

    兩人沉默了許久,傅翊就那樣安安靜靜的凝望著她的臉,宛洛也沒有說話,隻是忽然抬手撕掉雙眼上蒙著的紗布,然後睜開那雙已經對光線不怎麽敏感的雙眼。

    “我現在直視太陽都不會流淚咯。”她淺淺的笑著,一如最初他認識她的模樣。

    她伸手去試著摸他的手,然後緊緊的握了許久,慢慢的順著手臂找到他的臉,把自己的臉也轉過來朝向他,努力的用眼睛去看他。

    傅翊看著她那雙清澈美麗的眸子,仍舊閃爍著動人的眸光,甚至裏麵自己的倒影也顯得那麽清晰可見。

    可是……

    他喉頭輕顫著,無聲無息的哽咽起來,宛洛隻覺得捧著他臉的手掌忽然觸及一片濕熱,她不慌不忙的幫他擦掉,一遍一遍的,直到整雙手都濕透。

    “你不許哭了,我也不許哭了,我們約好忘掉發生的一切吧,就以今天為分界線。”她也伸手抹掉自己的淚水,強忍著哽咽站起來,坐到床上去,俯下來靠近他懷裏。

    “除了你,我什麽都不要了,所有所有都不要了。”她柔聲說著,就連關於傅晗的一切都塵封起來,埋藏到心底最深處,再也不要提及了。

    傅翊緩緩擁住她的身體,難以自抑的哭起來。

    這些年他活在這世上到底做了些什麽呢?明明那麽努力的想要去握住,最後都免不了失去的結局。

    但總還有一個人在你一無所有臨近崩潰之時,披荊斬棘,穿越所有的艱難險阻過來擁抱你,告訴你他愛你,要救贖你,明明對方也還等著你去救贖。

    初夏的天氣還沒有太熱,知了夏蟬已經爬上樹梢吟唱了。

    傅彤的遺物已經全部整理完送回傅家了,遠在法國的傅玨也趕了回來出席了傅彤的葬禮。

    傅翊同傅玨之間關係仍舊冷淡,但傅玨臉上倒沒有先前的厭惡了。

    傅翊跟他說了要去瑞士的事情,坦言以後再也不會插手傅家的任何事情,這件事他已經跟傅老爺說好了。

    傅玨聽完,臉上很平淡,隻是點了點頭。

    葬禮結束後,所有的人都離開之後,連晴捧著一束花緩緩而來,看了碑上傅彤的照片許久,忽然低聲說道:“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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