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翊慢條斯理的穿好衣服,打好領帶後衝她說道:“你今天的表現,隻能算差強人意,不過不要緊,以後我們有的是時間。”說完頓了頓,又繼續道:“把衣服穿上,我送你回去。”

他撿起被扔在地上,沾染了星星點點紅酒漬的婚紗扔給她,宛洛也沒有抬頭看一眼,隻是生氣的揚手把婚紗扔到地上,仿佛是嫌髒了手一般。

傅翊樂了,笑著問道:“怎麽?想不穿衣服走回去?看不出來你還挺奔放。”

宛洛隻埋著頭沉浸在複雜的情緒裏,並不答話。

傅翊頓了一會兒才打了個電話,叫人送了一套衣服上來。

之後兩人就這樣相對無言,維持著沉默的尷尬氣氛,直到女侍者把衣服送來。

趁著他去開門拿衣服時,宛洛扯出床單把自己身體裹上。

傅翊開門拿了衣服衝她走過來,她沒好氣的伸手拿了衣服,走進浴室裏砰一聲把門關上。

穿上衣服出來,傅翊正坐在沙發上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她沒有看他一眼,徑直拉開門冷淡的留下一句:“不用送了。”然後毅然轉身離開。

傅翊看著被她扔在地上的婚紗,臉上綻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這個女人……誰說要送你了。

莊宛洛不記得自己是怎樣離開會所的,隻是站在車來人往的城市中心,看著過往的行人步履匆匆,似乎都有自己的目的地。

那一瞬間,孤零零的她站在繁華的街口有些恍惚。

沉默了一會兒,她突然揚起嘴角露出一個淡淡的笑意,天色晚了,她也該“回家”了。

莊家宅子,仍舊是她早上出發前的模樣。

推開門進去,讓她倍感意外的是,裴祺,莊宇宇和秦黎芳準備了一桌子家常菜,正開著一盞橘色的柔和的燈,坐在飯桌上等著她。

見她回來,裴祺連忙起身過來向她殷勤道:“洛洛,你去哪兒了,你知不知道我們有多擔心你!”

宛洛不溫不火的看了他一眼,心道:是啊,你們都擔心我,擔心我從此以後不回來,讓你們失去從我這兒騙走遺產的機會。

“洛洛……”莊宇宇麵色凝重,局促的站在沙發旁邊看著她。

宛洛抬眸看向她,想聽聽看她到底要怎麽把黑說成白,把她當成傻子來糊弄。

莊宇宇眉頭緊蹙,咬著下唇過去拉住她的手道:“洛洛,你千萬別信那個視頻,是有心人要陷害我們,他們不想你獲得幸福,不想你就這樣輕而易舉的成為他們一輩子無法企及的存在。”

宛洛看向莊宇宇那張柔弱的臉蛋,一雙清純的大眼睛裏氤氳著一層水霧,看上去楚楚可憐,生氣的人見了,縱然十分的火氣也要去了七分。

很久之前,她就是用這副模樣處心積慮的接近自己,欺騙自己,以此來討好父親,最後還將她們母女接進莊家來。

還有莊宇宇的生母秦黎芳,那個歹毒的女人,早已習慣於將柔美的麵具戴在臉上,委曲求全的跟在母親身後,裝得一副隻求一個遮風避雨的住處,不敢奢望其他的可憐模樣。

但諷刺的是,母親去世不到一個月,這對母女就堂而皇之的搬進莊宅來。

她仍然記得自己那時開心的樣子,自己多年的好朋友、好閨蜜竟然成了自己的親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