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刻還老神在在的夏永淩立刻變了臉,無比慌張,“什麽?”因為太過震驚,音量竟很高,引起周圍一些人的旁觀。

好在夏永淩瞬間調整了情緒,輕咳幾聲,壓低了聲音,“真的是……皇上?”說話期間,腦海中忍不住回憶清晨見的女子。

纖弱中帶著一絲嬌豔,眼神純淨還透著狡黠,明明說著歪理但神態卻一本正經,令人忍不住拆穿。

如果說清早的她還符合懶理國事的皇帝形象,此時此刻全然不像皇帝!哪有皇帝裝成宮女帶幾個人跑到正在施工的工地?先不說安危,隻說周圍滿是粗劣的工匠,她也……不嫌棄?

然而,想到清晨時,皇上將所有侍衛安排出去當標兵,他又可以理解皇上這不靠譜的行為。

夏永淩眯著眼,輕輕嘟囔了句,“若有個工匠失手砸死她,豈不樂哉?”

納蘭楚不解道,“夏公子您說什麽,我沒聽清。”

“我是說,我們不能這樣放任皇上處在危險之中。”殺了皇帝能解一時之氣,卻解救不了家族,夏永淩十分清楚。

“你是說……”

“我是說,我們應該貼身保護皇上。”說著,已經抬腿而去。

納蘭楚這才反應過來,追了上去。

眾人不知,暗處隱匿一隊人。

為首之人一身黑衣,麵頰消瘦、雙目銳利,暗褐色的眸子冷冷盯著夏永淩的背影,周身不斷散發殺氣。

身後一人輕聲道,“貂哥,我們要不要上去?”

貂蟬冷哼一聲,“繼續暗中觀察,我倒要看看這夏永淩有什麽詭計。”

“是。”隨後,西施對身後暗衛遞了眼色,下了命令。

——沒錯,無論是清晨還是此時的夜晚,葉琉璃身旁都有暗衛暗中保護,夏永淩身後都有眼線監視,縝密如貂蟬,怎麽可能讓葉琉璃處在危險之中?

另一邊。

見夏永淩和納蘭楚來,正在親自監工的地方官迎了上來,“下官見過夏大人、納蘭大人,這麽晚兩位大人還來工地,實在辛勞,兩位大人之盡忠職守,實乃我等效仿之楷模。”

夏永淩真想冷笑——拍馬屁也找不到正主,當今皇上就近在咫尺,卻非在這拍,“李大人言重,為國效力理所應當,大人先去忙吧。”

官員見夏永淩和納蘭楚毫不動容,心中暗道京官真難伺候,隨後退了下去。

夏永淩來到葉琉璃身旁,低聲道,“微臣眼拙,有眼不識泰山竟沒認出皇上,微臣有罪。”

靜靜看著趕工的工地,葉琉璃並沒開心地與他攀談,隻淡淡點了下頭,“建豬舍越快越好,最好兩天後便投入使用,我們早一天成功,百姓們便早一天收益。”

“是,皇上。”夏永淩暗驚。

這女人真是怪,清早時身著華貴衣衫卻嬉皮笑臉,如今一身宮女服侍卻一副假惺惺的大義淩然,可笑。

納蘭楚輕聲道,“主子,要不然我們早些回去吧。”

葉琉璃搖頭,“不,再去看看焚化爐……哦對了,我在圖紙上填了個焚化爐,早晨說給夏永淩聽了,卻忘了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