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永淩失笑,饒是理智告訴自己不能輕舉妄動,但依舊忍不住諷刺了一句,“皇上恣意灑脫,微臣欽佩,難怪這國家大事還需長歌大人操勞。”

一旁的盛夏暗暗為夏永淩擔心,怕其得罪了皇上。

葉琉璃伸出纖細的手指搖了搖,“這個你就不懂了吧,這就叫能者多勞。”

夏永淩垂下眼,唇角勾笑,“原來皇上不僅恣意灑脫,還喙長三尺。”

葉琉璃一愣,扭頭低聲問盛夏,“會、長、三、尺?夏大人說的是什麽意思?”

剩下滿臉通紅,“回……回皇上,奴婢不知。”

葉琉璃歎了口氣,“我有些想念玉蘭了。”是啊,平時這種吊束袋的事都是玉蘭來辦,“夏大人,你剛剛說的是什麽意思?什麽會?”

夏永淩掩飾住譏諷,“回皇上,微臣是在誇獎皇上善於辯說也。”

葉琉璃這才恍然大悟,“哦哦,你說的‘會’實際上是‘喙’,那我懂了,那個詞我之前確確實實沒聽過,不過夏大人呀,你這思想可有點危險呀。”說著,笑眯眯地擠了擠眼睛。

夏永淩瞳孔猛地縮了一下,緊接著跪地,“微臣不善言說令皇上誤會罪該萬死,求皇上責罰。”

葉琉璃依舊在笑,笑得沒心沒肺,“夏大人你起來吧,五黃鎮雖然地處偏南,但我們胡國地理位置到底太北,這乍暖還寒容易落病,你還年輕,路還長,別因為別人的錯誤而獻祭了自己人生。”

夏永淩一愣,總覺得皇上的話裏有話。

夏永淩看向麵前女子,突然有個聲音告訴他,應重新審視這名女子了。

卻見,女子一身金色錦緞披風,在朝陽中閃著光芒,其五官精致嬌豔,嬌憨中帶著一絲嫵媚、純淨的明眸中好似有著慧智。

卻不知是晨風太舒服,還是因為剛剛發生的小故事,本來還有點困的葉琉璃突然清醒了起來。

既然這麽清醒,自然要……好好聊聊了?

“夏大人不認可能者多勞,認為這是某些人推卸責任或對自己無能的掩飾,這個不怪夏大人,畢竟你未身處其位所以沒從那個角度思考過問題也情有可原,”葉琉璃歪著頭,“其實換一個角度,為什麽社會會發展?因為存在了社會分工,例如說,有廚子給你燒飯、有丫鬟伺候你起居、有下人給你打掃洗衣,這樣你才能抽出更多精力做自己應做的工作,不是嗎?如果沒有這些人,你每天自己燒菜洗衣打掃,哪還有時間為國效力?”

夏永淩嘴角抽了抽——皇上說這些,難不成把他當幾歲幼童了?

“當然,我說的這些道理,稍懂事的孩童也知道,但你把剛剛的邏輯翻過來——正是因為社會分工,所以人們精於某事,也正是因為精於某事,所以能將本事發揮到極致,也正是因為某這些多將能力發揮到極致的人所以才能推動某個行業發展、最後推動整個國家的發展不是嗎?有人擅長農,就讓他務農;有人擅長醫,就讓他行醫;長歌擅長國家大事,自然就讓他打理國家了。”葉琉璃擠了擠眼睛,“我說這些,實際上是想告訴你——我讓長歌做那個位置,不僅僅因為他的能力、也不僅僅因為我對他的信任,更因為……嘿嘿,我是明君呀!明君嘛,就別在乎自己小小的權力、虛榮!要有大格局、大眼界,心係百姓、為祖國的發展而貢獻,不是嗎?”

夏永淩嘴角抽搐——繞了這麽一大圈,她竟是在表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