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琉璃對這女裝大佬記憶猶新,到現在還記得當初這個被稱為鬼醫連翹的男子為黃芷彤治好“怪病”得到赦免後,眾目睽睽之下扒掉女裝裸奔的情形。

    那情景真是……嘖嘖嘖,終身難忘。

    天照堂的兩人見師姐尖叫,好奇問道,“師姐,你認識這人?他是誰?”

    夏佳雨已麵如死灰,“他就是……鬼醫連翹。”

    天照堂的兩人大吃一驚,“什麽?他就是最近濫殺無辜,屠了兩個門派的鬼醫連翹?”

    樹上的男子挑了下眉。“且慢,在下雖然嗜殺成性,但那兩個門派卻不是濫殺無辜。”語調雖然怪異,但語氣卻好像認真。

    葉琉璃突然發現——江湖沒她想的那麽好,怎麽處處是殺戮?

    驟風停歇,在風中飛舞的長發也緩緩落下,蓋在男子的臉上,遮去了大半麵容。

    男子很邋遢,袍子完全不合體,頭發也是疏於打理,亂糟糟地貼在臉上,甚至連雙眼都看不清,隻能看到他消瘦的下巴以及細細的鼻梁。

    “在下殺的,都是在武林大會上看見在下窘境之人,閣下試想,如果你們不幸出醜被人看見,是不是也有殺了他們的心?”說著,再次如老鼠一般的奸笑,“為何不殺?因為你們沒那本事,但在下有呀,所以都要殺幹淨。”

    男子的語氣很隨意,好像捏死幾隻螞蟻一般,但葉琉璃卻感受到了夏佳雨周身的顫抖。

    天照門的兩弟子也是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一人道,“胡說,如果僅僅為了遮醜,為何屠門?”

    “因為那些人不讓我殺我想殺的人,還要攻擊我,當然一齊殺了。”

    “有本事就麵對麵較量,為何要用下毒這卑鄙的手段?”

    “因為我是鬼醫呀,鬼醫殺人不用毒難道還用刀?如果用了刀,豈不是成了鬼刀?”

    “……”

    葉琉璃覺得,她必須要把握機會,立刻舉起了手,“這位鬼醫公子能不能聽我說一句話?”

    男子挑了下眉,看向葉琉璃,“請講。”

    葉琉璃推開夏佳雨,一臉的諂媚笑容,“那個啥,我不是武林中人,也沒有武功,我……我就是個路人甲,路過的那種,能不能放我走?我家人還等著我吃宵夜呢。事先說好,我沒看到你殺人,你現在還沒殺人,所以……就日行一善,放了我好嗎?你們江湖的恩怨、愛恨糾葛,我這小老百姓就不參與了。”

    男子再次奸笑了起來。

    他笑的聲音就好像用指甲在磨砂玻璃上滑過,更好像牙醫拿著鑽頭磨人的牙,總的來說令人難受。

    葉琉璃忍著難受,暗搓搓的抓著包袱準備開溜。

    終於,男子伸手指著葉琉璃的鼻尖,“你不就是雲月嗎?”

    “……”葉琉璃膝蓋一軟,險些跪地上。

    她錯了,她真的錯了。

    當年的她太年輕太天真,以為出了南趙國就沒人能認出她,帶著東方洌大搖大擺的招搖過市,東方洌屢次說最好易容一下,她都沒采納,現在才知道自己錯得離譜。

    看吧?不易容的後果。

    夏佳雨能認出了她,連隻看了一眼的鬼醫連翹都能認出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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