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葉琉璃回到王府,故作冷靜優雅地緩步進入所居住的院子,當徹底走入房屋後,渾身的力氣已被抽空了般。

    厚重狐裘擋不住嚴寒,因這嚴寒是從心中散發。

    葉琉璃周身冰涼,汗噠噠,冷汗。

    當終於沒了力氣,身子一軟靠在門扉上時,卻聽人快步走了過來,緊接著她已被納入懷中。

    那懷抱雖不算溫暖,卻讓她有了依靠,這種抓到救命稻草的感覺讓她心裏稍稍安了一下。

    她睜開眼,入眼是熟悉的麵孔,擔憂的眼神。

    “王爺。”她突然委屈起來。

    東方洌垂著眼,雙眉緊皺,猶豫半晌,終伸手撫上她的眼角,擦去湧出的淚珠,“別怕,有我。”

    “你回來後便找茬和我吵架、冷戰,是不是因為二皇子?”葉琉璃問。

    東方洌點頭。

    “因為二皇子要殺了我。”

    東方洌點頭。

    “你猜到了那馬車會有問題?”

    “不,並未猜到,隻是防患於未然。”東方洌終於開口。

    葉琉璃了然地點了點頭,“我們進房間再說吧。”

    “好。”

    東方洌幹脆將葉琉璃攔腰抱起,小心放在坐榻上,當為其解開披風時,觸碰到她的脖子,卻發現冰冷冷,“你怕了?”隨後發覺自己的可笑,匆忙解釋,“抱歉琉璃,我沒有嘲笑你的意思,性命受威脅,沒人不害怕!”

    “不!”葉琉璃道,“不是因為這個害怕……如果說性命受到威脅,我們第一次見麵你要剝我皮,雖然也害怕,但與這種恐懼截然不同,當初的害怕在我的心裏,但如今的恐懼卻是深入骨髓,那種感覺是身體告訴我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根本不受情緒、思維、意誌而影響。”

    “……”東方洌是不明白的。

    深深歎了口氣,東方洌將葉琉璃緊緊摟在懷中的,低頭輕吻他冰涼滿是冷汗的額頭,“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你如此。”

    葉琉璃將他推開,“現在說誰對誰錯沒意義,我們將話說明白。”

    東方洌眼神躲閃,他想逃避一些問題,但如今卻又不得不麵對。

    這種感覺,就好像一道深入骨髓的傷口,剛剛結疤,卻又要親手揭開一般。

    葉琉璃發現他的心虛,心軟了下,但隨即卻又硬下心腸,“如果能逃避,我願和你一起逃避,但如今人家都欺到我們頭上了,我們險些陰陽兩隔,難道還逃避嗎?鴕鳥將頭插在沙裏,就能躲開死亡的厄運?二皇子能收手不殺我?我不怕死,但如果你真決定讓我去死就別救我,不要每次都讓我走在刀尖上生不如死,知道嗎?”

    東方洌被葉琉璃的一番話說得麵紅耳赤,“對……不起。”

    葉琉璃歎息,離開他的懷抱,雙手緊緊握在他的雙肩,“果然和那傳言有關嗎?那傳言到底是不是真的?”

    “……”東方洌濃密的睫毛不規律的動了動,緊接著垂了下去。

    葉琉璃已知曉了答案,“老天……”放開了他,跌坐在坐榻上,哭笑不得,“真是……夠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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