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國。

京城。

皇宮。

是夜。

房間內彌漫著淡淡酒香,仔細聽能聽見微微鼾聲。

按照道理沒什麽古怪,但古怪就古怪在,這房間是個四歲小娃的房間。

四歲就喝酒?

對,四歲就喝酒,還沒人敢攔著。

別看房內方外一片安靜,實際上門外、院子裏擠滿了人。

不僅有嬤嬤有宮女有太監,還有內務府的官員和所有太醫。

最擅長醫治小兒病症加爾布太醫急得直跺腳,“太子殿下才四歲多不到五歲,怎麽能讓太子殿下喝這麽多酒?你們知道孩童飲酒過度的後果嗎?如果太子殿下有個……呸呸呸!太子殿下長命金安!如果太子殿下身體有所不適,你們這一院子的人都得掉腦袋。”

跪在的加爾布太醫腳下的第一個人就是小安子,此時已是痛哭流涕。

加爾布太醫狠狠瞪了一眼,“哭,你還知道哭?就是你這狗膽包天的奴才帶著殿下飲酒,等長歌大人回來第一個就砍你的腦袋,搞不好抄你的家!”

小安子眼前一黑,險些沒暈過去。

跪在角落的兩名嬤嬤相視一望交換眼神,她們知道不是小安子帶殿下喝酒,而是殿下誘拐小安子喝酒,但她們可不敢說,說了搞不好被牽連。

……當然,不說搞不好也會被牽連。

加爾布太醫又再次氣急敗壞地“嗨”了一下,隨後便拎著官袍小心翼翼地進了去,身後還有兩名同樣拎著官袍跟隨的太醫。

三名到了太子床前,不敢發出聲音,便用眼神、口型和手勢交流。

隨後一名太醫撩開被子,一名太醫小心翼翼地將太子肉乎乎的小胳膊拿出來,加爾布太醫則為太子殿下診脈。

兩名太醫用眼神投想加爾布太醫——太子殿下怎樣?

加爾布太醫狀似擦了把冷汗——暫時看起來,應無大礙。

卻在這時,床上那沉睡的小娃突然睜開雙眼。

一雙眼圓溜溜、幽黑得如同墨點,長長的睫毛像小扇子,小小的嘴唇紅嘟嘟,如同水靈靈的果子。

三名太醫頭上的白發都嚇得直接炸了起來。

兩名太醫驚恐地看向加爾布太醫——殿下這是醒了嗎?

加爾布太醫也不確定是真醒還是被驚醒,小心翼翼放下殿下手腕,隨後俯身輕聲道,“殿下,您醒了嗎?”

小娃緩緩扭過頭,用烏黑的大眼睛打量三人,隨後猛地坐起,“小安子呢?小安子呢?”

眾人一愣。

小安子連滾帶爬地衝了進來,“奴才在,殿下,奴才在,是奴才不對,奴才不應該帶著殿下飲酒,奴才罪該萬死。”一邊大哭一邊磕頭。

小娃歪著頭,“你會打鳥嗎?”

“呃?”

“做彈弓,打鳥,”小娃麵龐紅嘟嘟,哪還有平日裏的沉穩氣度,一臉的稚嫩無辜,“本宮在書上見過,說用農家用樹枝和皮筋製成彈弓打鳥,你會嗎?”

小安子依舊搞不清楚情況,“奴……奴……奴……”

小娃也不催促,就這麽等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等著。

終於,小安子哇地一聲哭出來,“奴才罪該萬死,奴才不會做彈弓打鳥!”

是啊,這群太監年紀小小便被閹割送到宮中,哪會那些事兒?

“誰會?”小娃看向太醫們,“你們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