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嬤嬤嚇壞了,“去……去……去縣令家……做……做……做客?”

“是啊,怎麽,怯場?”葉琉璃笑眯眯地伸手隔空一點,“別怯場,雖然縣令是不小的官,但你好歹是皇上身邊的嬤嬤,所謂宰相門前三品官,你是皇上門前搞不好相當於正一品了,你縣令家,我敢保證別說縣令夫人、就是縣令老母親都得跑出來陪你嘮嗑。”

申嬤嬤依舊驚魂未定,“是,奴婢一定不會丟皇上的臉!但……但奴婢去縣令家做什麽?”

“做媒呀!”

“做誰的媒?”

葉琉璃眼神閃了閃,隨後壓低了聲音,“盛夏的。”

申嬤嬤不解,“盛夏?盛夏還未到了婚配年齡,皇上為何著急為其保媒?而且皇上不是一直喜歡盛夏嗎,就算是婚配,直接將其婚配給侍衛不就好了?”

葉琉璃苦笑,“我確實很喜歡盛夏,別看這小丫頭年紀小,但極有會看眼力,既不像玉蘭那樣死板、又不像玉珠那樣不知分寸,該穩當的時候穩當、該活潑的時候活潑,她在我身邊這麽長時間,我竟挑不出她毛病,哪怕是雞蛋裏挑骨頭也挑不出來。”

申嬤嬤更是一頭霧水,“這樣不正好?既然盛夏懂進退知分寸,皇上為何還要打發她離開?”

葉琉璃看向申嬤嬤的雙眼,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一個活生生的人卻那麽完美,你不覺得很可怕嗎?”

申嬤嬤雙眼大睜,好像意識到了什麽。

“越是完美無瑕,便越是無懈可擊,這麽完美的人……”後麵的話,葉琉璃沒說出來。

申嬤嬤到底有了年紀和閱曆,仔細回想葉琉璃的話後便明了,“皇上說都對,奴婢活這麽久 ,無論是主子還是下麵的奴婢奴才,還真沒見過那麽完美之人,就算是長歌大人……皇上恕罪,奴婢失言了,奴婢不能對主子們品頭論足。”

“沒關係,這是實情,”葉琉璃道,“我,就不用說了,每天作天作地,與完美碰不上邊。但哪怕是思維縝密的長歌,也經常有考慮不周的地方,然而盛夏卻永遠在恰到好處的時候說出恰到好處的話、做出恰到好處的事,卻好似被精確計算過、被精心策劃過,細思極恐。”

申嬤嬤也開始認同,“皇上,但奴婢還有一事不懂。”

“你說。”

“既然皇上信不過盛夏,便將其安排出宮或者遣到別的宮便可,犯得著給幫她尋這麽個好人家嗎?”

葉琉璃搖頭,“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猜測,我挑不出盛夏的毛病,卻也不排除我觀察得不仔細,不能因為我的主觀猜忌而毀了她的人生吧?再說,自從我來五黃鎮到現在,都是盛夏日日夜夜的陪伴照顧,她還屢次表態不想嫁人永遠陪在我身邊,我這般下定論良心難安。說真的,猜忌早就有了,但卻沒想過立刻怎樣,而是想繼續觀察一陣子,但連翹那家夥發了瘋似得逼我遠離盛夏,我也隻能先這麽辦了。”

申嬤嬤心中暗驚,“連連翹大人也……”

葉琉璃緩緩點頭,“所以,折中的辦法便是在五黃鎮為其尋個好人家嫁了,既保證她今後衣食無憂,又成功免除後患,這是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