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長知道皇上是真生氣了,不敢怠慢,趕忙招呼侍衛們舉起弓箭開始射鳥。

可惜,那可惡的鳥兒已經飛得無影無蹤。

盛夏小心翼翼,“皇上,還用晚膳嗎?”

葉琉璃臉都綠了,“如果你一頭鳥屎,還有興致吃飯嗎?惡心死了,讓人準備水,我要洗澡。”

“是,皇上。”

皇上生氣了,院子裏的下人們可不敢再悠哉,都開始忙乎起來,就算手頭清閑,也得裝成忙得不亦樂乎。

很快,沐浴水被侍衛們提到院子,隨後宮女再提到房間。

葉琉璃一邊罵罵咧咧,一邊進了屋子。

盛夏跟上前,“皇上,奴婢伺候您沐浴吧?”

“不用,我自己洗。”

“但之前皇上都是用玉珠姐伺候,為什麽不讓奴婢伺候?”

“對玉珠,我是習慣了,”葉琉璃搖頭如撥浪鼓,“其他人不習慣,不用不用。”

“……好吧。”盛夏略有失落。

於是,宮女們在洗漱間調好了水溫便離開,洗漱間房門關閉,葉琉璃自己在裏麵洗,宮女們在外麵守著。

洗完了澡,好說歹說,眾人才勸葉琉璃吃了一些水果,但那鳥兒還是沒射到。

這鬧劇,一直鬧到了半夜。

夜晚。

本應熟睡的盛夏卻緩緩睜開眼,眼中沒有半點睡意,清冷、奇詭。

看向一旁雕花大床上的女子,想到其前一刻洋洋得意地說自己占了連翹便宜,後一刻就滿頭鳥屎氣得亂跳的一幕,險些笑出來。

但隨後,清秀的麵容緩緩被詭異的神情所替代,翻身起床,鬼魅一般地從窗子跳了出去,幾乎剛出窗子的瞬間,又如一道影子般向上一躍到了屋頂,兩個轉身便成功躲開暗衛的視線。

盛夏對行宮侍衛暗衛的布局實在了解,想躲開不是難事。

輕車熟路,到了距離試驗場不遠的一片小林子。

因為西側的院子用來實驗,為防止傳染,平日裏是嚴加防守不允許閑雜人等進入,於是這裏白天沒什麽人,到了夜晚便更是沒有半個人影。

但為了謹慎起見,盛夏就找了棵枝葉最茂密的樹跳了上去。

月朗星稀。

空氣中彌漫著野花的香氣。

伴隨著時不時的蟲鳴。

好一個美麗的夜晚。

站在樹上的盛夏一抬頭,看見圓圓的明月,竟想起某人氣急敗壞的一張臉,雖然那人的臉並不圓。

回憶了好半天,才緩緩收回思路,掏出一隻僅有小手指一半大小的骨哨,輕輕吹了一下,不突兀,卻好似普通蟲鳴。

少頃,一隻灰突突的鳥兒飛了過來,落在盛夏的肩上,用頭蹭著盛夏的麵頰。

盛夏笑笑,“小灰,你今天的膽子可不小,竟在她頭上拉屎,你就不怕變成燉鳥湯?”

灰鳥圓溜溜的眼睛上上下下瞧了瞧,突然開口道,“討厭,討厭。”

“討厭?”盛夏微微挑眉,“你是說,你討厭胡國皇上烏洛蘭碩珍?”

“討厭,討厭。”

盛夏了然,“那你為什麽討厭她?是因為吃醋嗎?”說著,伸手撓了撓鳥脖子下麵柔軟的鳥毛。

“吃醋,吃醋。”

盛夏吃吃地笑,“你倒是誠實,好吧,為了表揚你的誠實,我打算下次你被她抓住燉成湯,我也喝上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