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聰的表弟朱紹連忙低頭道,“老總管放心,我家大哥一得到這個消息,便就立馬回報給白夫人,夫人說讓他帶著騎兵到城外溜達溜達,做個樣子就行了。”

    趙黑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陰森森的一笑道:“那是自然,朱將軍的五房妻妾,四房都是夫人出的嫁妝,你們朱家從東街的屠戶走到如今,置辦的宅子、田地、油行買賣、酒水生意,甚至還有遠到寧海府的綢緞生意,哪一項不是我們李府的幫襯,我們可是一條線的螞蚱,對吧,朱秀才。”

    朱紹跪地,渾身發抖,連聲稱是。

    “既然咱們這位城主隻是開了一個玩笑,那咱們樂一樂便行了,沒必要當真,更沒必要當回事,回去吧,李府相信你們的忠誠。”

    一幹人等如蒙大赦,紛紛躬身告辭,態度之恭順,像一條條訓練好的忠犬。

    趙黑一身如往常一般的大黑袍子,手縮在袖子中,身子半躬,麵色發青,陰氣森森,看上去就像是守義莊的看門老頭,來回的踱步。

    “黑伯,這有什麽好擔心的,你若是怕那白癡城主壞事,給我半個時辰,我這就過去宰了他,當初姐夫留著這憨貨,不就是為了讓其頂城主之名,自取城主之實嘛。”

    白六四一邊調戲著李府的丫鬟,把丫鬟們的調戲的麵色緋紅,一邊滿不在乎的道。

    “嗬,那個低能兒我才懶得管他死活,我在意的是那個虞老鬼,”趙黑眼皮緊閉,老臉上黑斑浮起,又沉下,笑如夜梟:“都說一流的道人在關外,二流的道人在山上,三流的道人住人宅,那個虞老鬼啊,是從關外來的。”

    白初九吐出了嘴裏的花生殼,愣愣道:“還有這種說法?”

    “何止啊,根據我們白府的消息渠道,十多年前,武平軍府背後的道門勢力,惡道宗門內發生了一件大事,這件大事影響極大,甚至導致了惡道宗四大道長之一,轉生道長的死亡,嗬,那可是煉就金丹,實力堪比神祇的道門半仙啊!”

    “轉世道長,虞道人,就他,那個邋遢老道?”

    趙黑嘿然一笑:“誰知道呢,反正轉生道長死亡後的半年,這個老道就來到我們黑山城,算算時間,如果過了山海關馬不停蹄的向南趕,也差不多就這時候了。”

    眼見兩人都一副癡傻的模樣,趙黑也能理解,李家在黑山城是地頭蛇,白家在寧海府是鎮山虎,那麽武平軍府,便是隻能仰視的萬丈巨峰,就算是薛保侯這種手腕滔天、拳術驚天地弑鬼神的存在,單論軍銜,不也就是一個從五品的遊騎將軍麽,哪怕他在武平軍府都算是蛟龍之姿,但上頭照樣有人能壓的住他。

    “扯這些都太早了,”趙黑表情怪異,一隻眼珠子眯成一條縫,另一隻則睜的老大,瞳孔深處翻著黑光。

    “虞老鬼是神也好,是仙也罷,這都與我們無關,老夫更關心的,是那冒辟江為什麽到現在都沒消息傳來,整個人好似失蹤了一般;如果消息真傳出去也就罷了,眼前這番動作或許便是薛保侯所為,是兩條蛟龍相爭的前兆,若不是,嘿嘿,那就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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