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翁不姓錢,做為山南道頂頂有名的大商人,他很有錢,所以被稱作錢翁,久而久之,真姓名叫什麽,反而沒人記得了。

    有江湖傳言,但凡各地名族的交易、買賣,都是他牽線搭橋的,更要抽水。

    但換一個角度講,能讓這些舊時代的士紳毫無保留的相信他,其背景深不可測。

    富貴典雅的牙行門口,錢翁親自站在門口,把一夥兒身上裹的嚴嚴實實的人接了進來。

    錢翁此人少年白發,如今年過五旬,白發反倒襯的人精氣神足,加上風度翩翩、麵色白淨,更像是風雅的中年文人。

    領頭的毫不客氣的坐在主座上,擺手,頓時十幾個手下分散了出去,占據了各個視線開闊處,握著刀柄,擺明了不信任對方。

    錢翁也不在意,隻是告了一聲罪過,又走了出去,沒過多久,又領了三人進來。

    這三人分別是商家家主、鵠家家主、青家大長老,前兩者在江西東,後者在江西,都是這次叛亂的幕後主使。

    其中,商家家主、鵠家家主身材瘦長,眼狹鼻鉤,後背都高高鼓起,前者要大一些,從衣擺中露出紅色羽尖;至於青家大長老,臉上像是沒脫皮的青毛野獸,琥珀色的眼珠上泛著惡光,加上掀開頭帽,露出一半骷髏臉的蝦夷島海盜大頭目骨仔,這場飯局中,唯一看上去正常的居然隻有錢翁。

    穿著精致的牙行中人來來回回,如同走馬觀花,很快,桌上擺滿了名菜佳肴。

    場麵氣氛很有些尖銳,骨仔冷笑連連,其它三人各有怒意。

    “局麵鬧成這樣,這是大家都不想看到的。”

    錢翁做東,親手給四人斟了一杯酒,然後給自己倒了一杯,一飲而盡。

    “還是那句老話,我老錢托底!”

    錢翁一拍手掌,有人上了一托盤,打開,是一本賬單,他親自送到了骨仔手上。

    “海上的規矩,一條人命五百兩銀子,但我知道骨兄弟手下都是精銳,是手足!我老錢沒這麽下作,不幹趁火打劫的事,一人一千兩,這是賠償骨兄弟的,至於安家費、喪葬費,我已經折成物資裝了船,送到您兄弟駐紮的江心洲上,不多,也就十條船而已。”

    骨仔表情緩和了下,半張活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指了指另外半張裂紋密布的骷髏臉,沙啞道:“我這次可是被你們鍾吾人害慘了!”

    鵠家家主一拍桌子,聲音尖銳道:“如果不是你拍胸脯打包票,篤定能收拾掉那李懾,我們也不至於把最後一點家底都打光,現在可好,以往那些熟人全都斷了關係,就算是同為名族也不例外,寧願給人家官兵割肉,也不願資助我們!”

    “放屁,鵠家飛騎、商家飛鷹,你們的精銳關鍵時刻怎麽沒出現在戰場上,還說被人給截了,你告訴我,現在除了官兵,誰會截你們的人馬?人官兵當時在哪兒?他媽的在江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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