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籠接下來數天,除了磨勁外,便是調教這個因一時念想收的小徒弟。

    這小子雖然看上去吊兒郎當,但骨子裏卻有股狠勁,戚籠知道這股狠勁是從哪裏來的,是被這凶惡世道磨出來的,要麽狠,要麽死。

    他這口刀不僅磨了出來,而且已經收回鞘了,現在就不知道這小鬼頭能磨出幾成鋒銳來,中途會不會磨禿了、磨斷了,或許這便是教徒弟最有意思的地方,你永遠不知道自己錘煉的是個武行大才,還是某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蠢貨。

    當然,指點這種初學者,消耗不了多少戚籠的精力,他的大半精神都落在‘湯瓶拳’的推陳出新上,主要是把趙黑的‘衣勁’煉入拳中,他有預感,下次再見麵時,搏勝的關鍵便是這一下。

    一座小號的武擂上,戚籠繞著台子量丈步,每一步不偏不倚一寸半,時而肩鬆腕抖,裙攔勢、盤頭花、六合手、雲手、小斬錘、大斬錘,拳速快的讓人眼花繚亂,這是花拳。

    又或是架子一壓,如毒蛇撥草,手腳並用,地趟步,格、蹬、勾、剪、纏,手做屏障,腳為攻;木板被壓的‘崩崩’作響。

    突然樁子一提,連踏玉環步,拳掌往上開,掌補、刁拿、抹捅、攔斬、卸劈,渾然一副雙刀掌法。

    掌犀利,引注目,戚籠突然一記窩心腳,腳尖揣在木樁子上,踢飛一塊拇指大的小木塊,正正砸中了看傻眼的癩小三腦門上。

    “專心。”

    癩小三不敢怠慢,掙紮著走樁步,這小鬼頭被一根繩子吊著,繩頭掛在橫梁上,繩尾則以一個複雜的繩路捆綁住脖子、手臂、跨跟,稍有偷懶,臉就會被勒的紫青,缺氧到舌頭都吐出來。

    同樣,姿態若是不正,手臂、兩腿就會被繩子以五馬分屍之勢往外扯,而腳下行樁若是不到位,木頭尖子直接戳腳跟子,一紮一個洞的那種。

    淩九牙則虎視眈眈的盯著癩小三,一旦這小鬼身上淤血積厚,便用沾著藥水的木棍子直接抽上去,打的‘啪啪’作響。

    這玩意叫老虎吊,本就是折磨人的玩意,後來被老麻匪用來練徒弟,首練基礎功力,如三角馬、八字馬、爬山虎等樁功,增長勁力,舒展筋骨,二練扣齒拔筋,增強頸部肌力,保護氣管,三練塌骨,鍛煉胸、肋,四練放氣吐納,這是內家的功夫。

    癩小三在街頭最慘的時候,被一夥地痞提著刀子追,血漿流了一鞋子都沒哭過,結果才吊上去沒半盞茶就嚎的跟死爹死媽一樣,眼水不要錢的往外流。

    結果戚籠一句話就讓他憋住了。

    “我五歲開始,一天有大半時間掛在這上頭,你十五歲了,開骨練拳已經很遲了,你不練,我不強求。”

    結果癩小三硬是咬的牙齒‘咯吱’‘咯吱’直響,半點聲不發。

    戚籠又打了幾通拳套子,然後接過裹了藥油的毛巾,擦了擦掌心,道了一聲:“多謝你了。”

    “主子說的哪裏話。”淩九牙一臉恭敬。

    這拳套子便是各門各派拳種的招式脈絡,雖不是多麽珍惜的東西,但也不算爛大街,這爪仆人能一下子弄個六七本出來,也是有心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