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黑沉沉的、地的血糊糊的,薛保侯兩眼茫然的走著,他的兩隻腳深深陷入一地腸胃的地麵裏,步步泥濘。

    天黑壓壓的,像鍋蓋一樣倒扣在上空,血是紅的,殺戮也是紅色的,天黑血紅,權勢做天梯化拳勢,最終人與黑天相合,階及神明,這便是他的‘大武行體係’。

    武道越發精進,拳法與人之心性、與筋骨皮膜三位一體,相融相煉,達到一種舉止坐臥,無不養拳的高深境界,然後身如爐子血如油、心如碳,燒火燒身燒神,從後天肉胎中養出先天的變化來。

    這是一種極其霸道的修煉途徑。

    而薛保侯便是此道的成就者,將一切的物欲肉念都享受過、吞噬掉,自身化作黑沉沉的天,鎮壓一切,統治一切,生殺與我。

    天上雷聲悶悶、轟轟,越發刺耳,這讓薛保侯感到煩躁,恍惚間,他仿佛聽見有人在喊他,他的無數念頭似乎都在爭先恐後的往外鑽。

    這讓他非常的惱怒,他忍不住抬頭看天,他相信天是可以鎮壓所有反抗的——就在這時,刀鋒起,鋒銳無比的白光刀芒像是在剁一顆黑雞子,從外劈內,剖天而入,天人俱碎!

    “啊!!!”

    “侯爺!”“將軍醒了!”“薛侯,你身體如何了?”

    薛保侯發現自己居然坐在床頭,身上隻穿了一件單衣,對麵的兵械架子上,都是他慣耍的道器,軍帳中充斥著一股焦熱和藥味。

    他突然覺的火光分外刺眼,怒道:“誰升的火!”

    眾將麵麵相覷,蚊三道人眼中光芒一閃,掐了滅火指一壓,盆中火勢肉眼可見的減弱,‘噗’的一聲,徹底滅去。

    薛保侯揉著太陽穴,鷹鉤眼漸漸恢複了以往的銳利,緩緩道:“說吧,發生了何事。”

    心腹手下神槍楚籌措了下言語,把白天發生的諸事,包括地軍三刺客兩死一擒,團練新軍組建、李伏威截殺薛三寶、女麻匪逃走,數位副將追捕不及的情況簡單敘述了一遍。

    “也就是說,除了本侯這裏出了點問題,其它一切都按計劃行事?”

    神槍楚遲疑了下:“是”。

    然後這位忠心耿耿的屬下又忍不住道:“侯爺,白天到底發生了何事,你怎會突然暈倒?”

    若真有高手暗中埋伏,用拳意或刀意隔空交鋒,他們這些人肯定能感受到冥冥中的轟殺意念,但那時一切如常,拳勢無敵的薛侯爺正把敵人當籠中鳥把玩時,一口血水噴出,不知怎麽就暈厥了過去。

    “鼠輩們有異心嗎?”薛保侯眼一挑,岔開話題。

    “沒有,我們說侯爺您是舊傷複發,無大礙,他們便退下了,對了,李伏威請求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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