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丘離開了,來的時候靜悄悄,走的時候也無聲無息。

    安嵐卻在那殿簷下站立了許久,直到身上覺得冷了才回過神,她抬起冰冷的雙手放在唇邊重重地哈了幾口氣,然後才往鳳翥殿走去。

    ……

    此刻的景炎正坐在鳳翥殿的聽雪亭內,他似乎絲毫不懼冷,亭子外圍沒有圍起錦帳,風和雪都呼啦呼啦地往裏吹,而亭子裏甚至也沒有燒上火盆,隻有他倚靠的那張長榻鋪了厚厚的褥子和毛毯,並放上幾個柔軟的大引枕。

    安嵐走過來的時候,他正閉著眼睛半躺在軟榻上,寬大的袖袍下擺逶迤與地,烏黑的長發披散在肩背,又被寒風帶起,絲絲縷縷地飄忽在虛空。他如今清瘦了些,麵上的線條看起來愈加分明,那雙如刀裁出來的長眉,濃黑得似水墨畫中最傳神的一筆,總是讓人既不敢多看,又讓人難以移開目光。

    似察覺到有人走近,景炎睜開眼,看到她後,便坐起身,隨即唇邊帶出一抹笑,目中的柔光足以讓人怦然心動。

    “先生這樣會著涼的。”安嵐走過去,有些擔憂地看著他,“外頭到底太冷了,進屋去可好。”

    “這風是越刮越大了。”景炎站起身,寬大的袖袍拂過她的身體,就握住她的手,“那便進去吧,你這個時候過來,是遇到什麽難事了?”

    在這外頭待了那麽久,他的手心依舊是溫熱的,這麽將她冰冷的手包住,溫度的傳遞讓兩人都有一種難言的舒服。

    “嗯……”安嵐輕輕應了一聲,待進了殿內後,才開口道,“百裏先生暗中培植一些形似刑院的力量,還有,天樞殿的車隊馬上就要進入瑤鹿了,柳先生依舊沒有表態,所以目前還未得到安親王府的回複。”

    景炎進了房間後,還是往那張臨窗的長榻上坐下,修長的雙腿也跟著往上一擱,上身懶懶地靠著,眉毛微挑。此時他這幅模樣,瞧著倒是少了幾分白廣寒的孤冷之感,更像是景炎公子的風流不羈。

    “去將那個紅匣子拿過來。”他如今的狀態越來越不好,但似乎並不著急,說著就往立櫃那指了指,“我之前給了你鑰匙。”

    安嵐有些不解,但還是從身上掏出鑰匙,走過去打開櫃子,找出那個紅匣子,捧著走到景炎身邊。

    景炎接過來,打開,將裏麵的東西拿出來,那一個玉盒子,但盒子卻是空的。

    景炎在她麵前打開那個玉盒,淡淡道:“這裏麵,原是裝著白廣寒的大香師印,我如今用的那個玉印,是後來重新刻的。”

    安嵐大詫,景炎手裏轉著那個盒子,唇邊噙著一絲笑:“不要驚訝,大香師印本來就是個死物,不過是個象征罷了。”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