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雀剛進來,崔文君還不及讓丹陽郡主等人都退下,侍女又進來通報,崔殿侍長有事求見。崔文君便看了丹陽郡主一眼,她盯著天璣殿的這兩個月,玉衡殿的事,丹陽郡主基本都有經手。

    丹陽郡主遂開口:“應當是天樞殿的車隊將經過清河了,崔殿侍長請您示下,是不是依舊給予方便。”

    長香殿各殿每年都會從別處訂購大量長安這邊沒有出產的香材,產地涉及全國各地,甚至境外,因而販香的商隊無論來自何處,都是要經過唐國數個郡縣,才能抵達長安。而這途經的地方,難免會碰上某個香殿背後的家族勢力,如若這些勢力不想商隊順利經過,有的是法子折騰。所以香殿之間隻要不是有生死大仇,相互之間都會有合作和交易,由此,那些運送香材的商隊隻要打出某個香殿的名號,便都會得到很大的便利。

    不過有些香不僅產地偏遠,而且成香的年份及長,也極為難求,可以說是一直就供不應求,也是長香殿各大香師必爭之香。所以,對此類香,香殿往往會提前數年甚至十數年就下訂單,並且為避免意外,待香材送入唐國時,香殿就會派出自己人手和車隊去接收,也或者提前數年就派出人手直接前往產地。

    幾個月前,崔文君就已授意下去,但凡是天樞殿的事玉衡殿都要大開方便之門。但這次天樞殿的車隊卻不同以往,據從清河傳回的消息,那車隊似乎有些異常。崔殿侍長想著長香殿這段時間接連出的事情,生怕此事會不利於玉衡殿,因而還是前來再次請示崔文君。

    丹陽郡主在崔文君耳邊低聲解釋了幾句,崔文君微微蹙眉,她知道早在十年前,白夜還在的時候,天樞殿就在境外訂了一批及其珍稀的香材,算著時間,應當是前後這兩年會送抵。天樞殿這次十有八九就是接收此香的車隊,至於什麽異常,她眼下不便多問,也不急這一時半刻。於是便讓丹陽郡主先去跟崔殿侍長了解此事,同時也讓廳內的侍從都退出去,獨留下金雀。

    丹陽郡主出去後,崔文君有些疲憊地籲了口氣,然後轉過臉,才發現金雀竟還跪在地上。這麽些年,除去安婆婆外,也就這丫頭一直陪在安嵐身邊,思及此,崔文君的眼神不禁柔和了幾分,開口道:“起來吧。”

    金雀言謝後,站起身,垂著臉小心站在那。

    “不用幹站著,過來,到我這坐著說。”崔文君說著就示意了一下自己下首的椅子。

    金雀有些驚異地看著崔文君,反更不敢走過去了。她心裏明白,可不是所有大香師都跟柳璿璣那樣好說話的,而且崔文君在她心裏的印象可不怎麽好,安婆婆的死雖不能直接算到崔文君頭上,但怎麽也撇不開關係,若不是安婆婆的後事辦得像樣了點,金雀對崔文君的印象會更差。

    見她不過來,崔文君也不勉強,便直接開口問:“昨兒,你去天樞殿找安嵐了?”

    金雀麵上露出幾分不解,但還是點點頭,同時心裏暗暗琢磨開來。

    崔文君微微傾身,麵上露出幾分急切的表情:“你過去的時候,白廣寒在不在,安嵐她都跟你說什麽了?”

    金雀卻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戒備地看著崔文君,片刻後才道:“我就是許久沒去找安嵐了,所以昨兒得了些空閑時間,便去找她說說話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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