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既不驚也不懼,崔文君心頭更怒:“你當真以為我舍不得殺你!?”

    安丘垂下眼,看著已經纏上他雙腿的荊棘,看著衣袍上慢慢滲出的血跡,感覺到無數尖刺正鑽進他的血肉,他臉色開始變得蒼白,但卻沒有吭一聲,隻是眉頭緊蹙,呼吸微沉。

    崔文君盯著他,此時她的聲音也變得有些尖銳起來:“是不是覺得很痛?你給我的痛苦,比之十倍更盛!”

    有一條荊棘直接穿過他的大腿,拉扯出大片的血肉,安丘再站立不住,一下子跪在她麵前,卻因這個動作,使得更多尖刺狠狠地拉扯著他的皮肉,衣袍上的血跡越來越多,不過片刻,竟就有點讓人不忍目睹。

    他垂下臉,手撐著地,喘著粗氣,好一會後才勉強往後坐下,然後抬起臉看著崔文君,此時他麵上竟也無半分怒意,但一樣沒有半分懼意。

    “阿君——”他唇邊甚至露出幾分笑意,此時他明明是仰視,並且還處於絕對的劣勢,生死就在別人一念之間,可他的眼神卻還是帶著幾分審視的意味,甚至帶著點俯視的意思,“你還是那樣,這麽多年,竟真一點沒變。”

    崔文君冷眼看著他,微微抬著下巴,臉上帶著怒容也帶著高傲:“你也一樣,虛偽卑微的心態甚至比當年更盛!”

    安丘頓了頓,隨後垂下眼,唇邊的笑意又深了幾分。隻是這會兒又一條荊棘穿破他的胳膊,他不禁咳了一聲,然後有些無力地道:“你在此處守了這麽多天,就隻是為了這般折磨我?”

    崔文君看著他道:“你若真受不住,可以試著跪下求我。”

    安丘又咳了一聲,然後苦笑:“我若求你,你會將這些東西收回去嗎?”

    “不會!”崔文君悍然道,她不是會拐彎抹角的人,也從不削玩弄那等小把戲。她喜歡一個人時,會獻出所有的熱情,掏心掏肺地對待對方,從不管自己是不是委屈了而憎惡一個人時,也會用最直接的方法讓對方痛苦難受。

    安丘道:“阿君,你到底想如何?”

    崔文君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我問一句,你答一句。”

    安丘便不說話了,等著她的問題,同時也在等百裏翎趕過來。

    崔文君卻沒有急著開口,而是沉默地看著眼前這個帶著滿身鮮血,狼狽地坐在地上的男人,她曾經深愛,後來又無比憎恨的男人。

    好一會後,她麵上的表情盡數收起,緩緩開口,聲音異常平靜:“當年,你接近我,就隻是為了破壞白夜的計劃?”

    安丘頓了頓,抬起眼,看著她,微微點頭。

    崔文君麵無表情地盯著他,接著問:“那麽,你瞞著我接近白純,也是抱著一樣的目的?”

    安丘又點了點頭。

    崔文君再問:“你一開始就知道白純是白夜的人?”

    安丘搖頭,開口道:“一開始並不知道,差不多是與你在一起後才知道。”

    崔文君胸口起伏了好幾下,好一會後,才又問:“那麽,白純當時知不知道你的身份和目的?她,是認識你時,就已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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