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應當知道她是為安丘先生辦事,不然也不會故意將她送到安丘先生那打聽消息。隻是是什麽時候知道的呢?應當是……她重回玉衡殿後,若是當年就知道,依小姐的脾氣,無論如何都不會留她性命。

    不過如今想什麽都沒用了,安婆婆微微閉了閉眼睛,將她送回來的時候,安丘先生就對她說過,他不會殺她,但那長香殿內,定會有想取她性命的人。因為無論安嵐是不是崔文君的孩子,她的死都會成為安嵐和崔文君之間不可調節的矛盾。白廣寒的助力已經夠多了,他們絕不希望再加上一個崔文君。

    隻是,即便如此,安丘還是將白純留下的毒藥下到她身上,並將解藥交給小姐。她有些意外,麵對答案,小姐居然猶豫了兩天,即便這猶豫的原因並不是因為在乎她,她卻還是覺得……覺得,既然高興,又愧疚,還有一絲絲惘然。

    當年若是能做到從始自終,一心一意服侍小姐,不想別的,如今應當跟言嬤嬤一樣了吧。

    這麽一想,她目中的惘然之色更重了,金雀一直看著她,雖不知她究竟在想什麽,隻是見她一句話不說,臉色還越來越不好,幾乎要哭出聲:“婆婆,你怎麽樣了?我,我去——”

    安婆婆忽然抬起手,朝她擺了擺,又搖了搖頭:“我沒事。”

    金雀吸了吸鼻子:“婆婆,你放心,我和安嵐一定想辦法給你拿到解藥的。安嵐還說,到時要將你接到天樞殿去,讓你在她身邊頤養天年。”

    “這些年,真是,沒,白疼她。”安婆婆麵上隱約露出幾分笑意,聲音低低地,“今晚是香師夜宴,可惜,再也看不到了。”

    金雀卻沒有留意安婆婆話裏的玄機,忙道:“沒關係的,一會安嵐指定來看你,並且一定會拿著香師玉牌過來,婆婆,以後安嵐就是正正經經的香師了!”

    “是啊……以後,不用我照顧,她也能過得很好了。”安婆婆唇邊帶起一絲笑意,可惜看不到那孩子那麽風光的一刻,但,有件事,她還是想在閉眼之前,看一看的。

    “金雀兒。”安婆婆忽然開口,“你去外頭,給婆婆折一朵茶花進來,要粉色的。”

    金雀不解:“婆婆要茶花做什麽?”

    安婆婆道:“去吧。”

    金雀不解地看了看安婆婆,還是聽話的起身,找了花剪出門去了。安婆婆顫巍著手,從貼身的衣兜裏摸出一粒裹著蠟衣的藥丸,看了一眼,然後輕輕籲了口氣。白純留下的解藥其實不止一粒,是她讓安丘現在不要告訴小姐的,她想知道小姐麵對此事時,會不會有一絲猶豫。

    安婆婆麵上露出幾分苦澀,說到底,臨到終了,還是她對不起小姐。

    玉衡殿處處種植山茶,金雀很快就找到一朵剛剛綻放的粉色茶花,小心剪下,拿了進來。

    安婆婆微微起身:“你把那個瓶子,拿過來,再……倒一碗清水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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