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住手!”一個略顯焦急的聲音從外傳進來,“這是在崔先生殿門前,若是崔先生惱了,你們誰討得了好!”

    那頭猛虎慢慢淡去,山石後麵露出一個臉色蒼白,目中含著陰霾的少年。

    果真是方玉輝,安嵐亦收起自己的香境,再往旁一看,剛剛出聲阻止他們的是謝藍河。

    方玉輝死死看著他們,眼裏帶著明顯的恨意,這恨,不單單是對安嵐。如今他對謝藍河亦沒有半分善意,他們曾經的交情,已不複存在。

    片刻後,方玉輝轉身走了,從始至終,他一句話都不說。

    能站在這裏的,沒有人是傻子,無論是悲傷還是憤怒,或是命運的嘲弄,都令那個高傲的少年真正嚐到了屈辱的味道。

    謝藍河看著安嵐,神色有些複雜,他未曾想過,進入長香殿,麵對的會是這般複雜的局麵。敵非敵,友非友,一切都藏在算計裏,那一心一意調香製香,相互交流的時光,似乎隻能存在於曾經。

    安嵐亦看了他一眼,隨後微微頷首,就抬步往玉衡殿那走去。

    隻是謝藍河卻在後麵叫住她:“安嵐!”

    安嵐回頭,謝藍河看著她,低聲道:“中秋夜,你要小心,如果可以,今年就……先別參與了。”

    安嵐微頓,跟著就開口:“我會參加的。”

    謝藍河還想說什麽,隻是想了想,便一笑:“是我多慮了,廣寒先生應當能護得住你。”他說完,揖了揖手,就轉身離開。

    安嵐卻微微蹙起眉頭,心頭隱隱生出幾分不安,但此時她並未多想。

    玉衡殿的人倒是沒有攔她,並且似早知道是她會過來,言嬤嬤親自出來見她:“先生交代了,安侍香若是過來,就讓老奴領著您去看安婆婆。”

    雖已經做了心理準備,但真正看到安婆婆後,她的眼淚還是不自覺地落了出來,而若非安婆婆此時已睡下了,金雀怕是當場就放聲大哭。

    “怎會如此?”安嵐輕輕握著安婆婆幹枯的手,定定看了許久,才啞聲道,“是什麽毒?解藥呢?”

    言嬤嬤道:“白純姑娘是製毒的行家,究竟是什麽毒藥,一時半會也查不清。”

    “那解藥呢”安嵐低垂著臉,聲音及輕,“崔先生手裏是不是有解藥?”

    言嬤嬤看了安嵐一會,才開口:“白純同天樞殿有不淺的淵源,興許,廣寒先生那會有解藥也不定。”

    言嬤嬤不知安嵐是瞎猜的,還是真知道了什麽,解藥昨日安丘先生確實送過來了,隻有一粒,也是白純留下的唯一一粒,同時還有白純留下的一句話:此藥入水,加雀舌香,可令茶花改變顏色,但雀舌會使藥效盡失。

    崔文君怔然,遂想起當年白純曾拿一朵茶花戲言,花入藥後,若變白,就算她的,若變紫,就是崔文君的。

    她終於明白,白純給她設的是一場什麽樣的局。

    想明白此事後,崔文君的臉色變了幾變,用了極長的時間,才算忍住心頭的暴怒。

    若真如白純所願,安丘將此毒下到她身上,那麽,真相和性命,她當真是隻能選其一。

    而今,在真相和安婆婆的性命麵前選擇,她自是偏向苦苦尋了十多年的真相。但,這兩日,每當她要下定決心時,又怕萬一真是她的孩子,那到時,那孩子怕是會因為安婆婆的死而恨她!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