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體溫比除夕那晚還要高,呼出來的氣息滾燙得讓她禁不住心頭一顫,安嵐咬了咬唇,安靜地伏在他懷裏,片刻後,才微微動了動肩膀。白廣寒抬起臉,身體往裹著玉片的大引枕靠回去,攬著她的手也略鬆了鬆,垂眸看著她,唇邊噙著一絲笑,隻是那淺淡的笑意卻沒能掩飾他眉眼間的痛楚。

    那日強行起香境,還一下作用整個薛府,當時他身上又帶著傷,外傷和涅槃夾攻之下,他這幾日受的罪前幾年加起來都抵不過。而他亦清楚,這次後,起碼三四個月內,再小的香境他都不能動用,否則真會五感全失,意識潰散,生命歸無。

    他不言語,安嵐卻看得懂,她目光怔怔,許久之後伸出手,小心避開他身上的傷,抱住他的腰,重新靠在他的胸膛上,低聲道:“安嵐昨兒就想過來的,隻是一著地頭就暈,怕反會給公子添麻煩,所以才等到今日。”

    她的臉頰隔著輕薄的縐綢單衣貼在他胸上,柔軟的呼吸輕輕拂過他敞開的衣襟,落在他胸口上,有微微的涼意,帶點麻癢。

    景炎眉毛微動了動,看著偎依在自己懷中這一副乖巧的模樣,眼底浮出笑意,烈火焚燒的心似也因此舒緩了幾分。他倒是忘了,這丫頭,瞧著像隻小狐狸,實際上卻是隻小狼崽,堅忍,執著,還有些……他輕輕撫摸她的頭發,目光溫柔,還有些貪心,但也貼心。

    冰盤一點一點融化,屋內的涼意越來越重,安嵐禁不住打了個哆嗦,景炎便伸手將自己的外衣拿過來蓋在她身上:“身體才恢複,小心別著涼了。”

    安嵐發覺景炎的體溫似乎一點沒變,有些擔心地坐起身:“是不是冰不夠?我讓人換新的冰盤過來。”

    “那些冰盤不過是聊以自慰,有沒有其實沒什麽影響。”景炎搖頭,又握了握她冰涼的手,便往伸手從旁邊的圓盅內取出一塊冰,扔到窗欞上,碰出一聲響。隨即房門外就傳來易殿侍的詢問:“先生?”

    安嵐忙坐端正了,同時將披著自己身上的衣裳拿在手中,想了想,又打算站起身,白廣寒卻示意她不必,隨後往外吩咐:“將這屋裏的冰盤都撤了,再送一杯熱茶進來。”

    “是”易殿侍應了聲,然後推開門走了進來,規規矩矩地將屋裏六個冰盤端了出去,再關上門。片刻後,又送一杯剛沏好的茶,輕輕進來放在桌上,就又退了出去,至始至終,他的眼睛都沒有亂看。

    “公子!”安嵐擔心地看著他,“我不冷,你要是……”

    “我這情況,與外界無關,即便是住在冰窖了也是一樣。”景炎緩緩道,他的聲音很輕,似沒多少力氣,偏那語氣還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樣子,“倒不如瞧著你舒心,抱著也舒服。”

    安嵐頓了頓,抬手往他額頭上探了探,便又靠在他懷裏:“這樣不會更熱嗎?”

    “不會,你身上有些涼。”他笑,手掌在她肩背上輕輕撫摸,“這一次得在合穀留幾個月,香師夜宴之前會帶你回去。”

    安嵐心裏一緊,這意思是,他的身體,至少要養三四個月才能動身。她覺得喉嚨忽的一哽,好一會後才問:“這涅槃到底要如何解,公子從未與我細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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