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安嵐認真想了一會,有些忐忑地垂下眼,老實回道,“可能,可能無法堅持一個晚上。”

    香境的時間同現實的時間並不完全對等,有時候在香境裏感覺已過去一天,但現實中很可能就隻是一盞茶的功夫;而有的時候在香境裏不過是轉身的時間,但現實中卻有可能已滑過了半日時光;當然,亦有能將香境和現實的時間對等起來的,這些都取決於起香境者的能力。

    安嵐之所以還無法邁入大香師之境,其原因之一,就是她無法隨心所欲地對照現實來控製香境裏的時間。此刻的她甚至不清楚自己香境裏的時間和現實中的時間,會發生什麽樣的轉換。因自她觸摸香境之門到現在,她每起的一場香境,時間都很短,短到沒有來得及對比兩者的時間差。

    她的話才落,不及景炎開口,窗外的光忽然一閃,隨即有種令人驚懼的感覺倏地從窗欞內漫溢進來,安嵐心頭猛地一跳,眼裏刹時露出駭然之色。

    危險並沒有退去,窺視的力量正在逼近,此時她是這個香境世界的主宰,因而,那等被盯上的寒意,好似直接穿透靈魂,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景炎很清楚她此刻的感覺,不僅僅因為他是大香師,更重要的是因為她在設下香境之門前,對他開放了她的香境,這個動作,等同於她主動對他獻祭出自己,並且沒有絲毫遲疑,沒有丁點疑慮。所以如今他能清楚她的一切,即便日後她邁入大香師之境,他也能輕易進出她的香境,甚至可以強行控製她的香境,即便控製的時間不會很長。而她日後若想改變這一切,除非她對他生出極強的防備心甚至是厭棄心,打從心裏排斥他,將他拒之心門之外,否則,他在她麵前將永遠享有特權。

    安嵐兩眼盯著窗外,但是那外麵除了一片模糊的白光,什麽都沒有。她能感覺到那股窺測的力量,能察覺到危險,卻又無法對此進行正確的判斷,因而更加緊張。

    景炎依舊坐在床上,甚至沒什麽形象地往床上一靠,並往自己旁邊拍了拍:“過來。”

    安嵐從窗戶那收回目光,轉頭看他。

    華貴的公子一副沒事人似的倚在床頭,麵上表情似笑非笑,那姿容,迷炫得讓人有瞬間的恍惚,心頭的緊張感似也因此淡了幾分。

    安嵐乖乖走過去,景炎握住她的手,似哄人般地低聲道:“別怕。”

    安嵐輕輕搖頭,有他在,她從來不怕,隻是她感覺到他掌心的溫度一直沒有降,因此她又添了幾分擔憂。

    “香境是由心而生,所以這種時刻,最忌是心懼,懼意一生,心氣自然會變弱。”景炎讓她坐在自己身邊,“他在試探你的本事,別叫他小瞧了。”

    門窗忽然一陣抖動,安嵐此時正好在床上坐下,聽到這動靜,她渾身當即一僵,兩手也不由緊握起來,似乎這樣能得到更多對抗的力量。

    景炎卻輕輕撫摸她的後背,在她身旁低聲道:“這不是拚蠻力,放鬆,相信自己,他奈何不了你。”

    他掌心的溫度雖比平日高了許多,但卻遠不到灼人的地步,跟何況還隔著衣服,照常來論,他掌心的溫度對她不會有什麽影響。可此時,似因這香境的關係,她的五感比以往敏銳了數倍,因而她感覺他的手似直接貼在她的肌膚上,那灼熱的溫度,力度適當的輕撫,確實是緩解了她的緊張,但卻又令她生出別樣的感覺。

    她放鬆下來後,門窗的動靜果真也跟著歇了下來,但是外麵那股窺視的力量卻並未離去,壓迫的感覺也未減輕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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