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嵐一直同白廣寒在一起,消息傳到天樞殿這的時候,她自然也就知道了。雖詫異,但也沒有過多的表示,此時她更關心的還是白廣寒。他雖是能站起來了,臉色卻依舊不怎麽好,讓她無論如何也放不下心。

    “先生,天亮了,祈福的時間已過,離新年祭典還有些時候,先生先去偏殿休息一會吧。”

    “你不想問別的?”白廣寒垂下眼看她,一夜過去了,他目中堆積起來的霜色褪去大半,隻是那眉眼看起來卻反多了幾分淩厲,好似將出鞘的刀劍,寒光未顯,冷意已至。隻是,他看她的目光裏,又總帶著幾分淺淺淡淡的溫柔,安嵐回視他,那樣強大的人,分明是溫柔的,卻又似利刃般,如此矛盾,他是白廣寒,卻又不是白廣寒。

    她想起他身上那駭人的溫度,想起他給予她的溫暖和幫助,莫名地就抬起手,卻將要觸到他的臉時,忽然回過神,動作隨即僵住,她,在幹什麽?!

    白廣寒目中的詫異一閃而過,看了一眼她的手,在她收回時握住:“再過一會,你去一趟開陽殿。”

    他掌心的溫度依舊很高,雖不比昨晚,卻還是極不正常。

    她大詫:“先生,你還沒——”

    “再過一會便完全好了。”他握著她冰涼的手,說著便拿出一個小香囊放在她掌心裏,“去找謝藍河,不必多說什麽,但是要在他那待上一刻鍾。”

    “為什……”安嵐一怔,隻是話還沒問完,就意識到了什麽,即試探地問,“難道先生是想同謝大香師聯手?”

    白廣寒輕輕一握,隨即就放開她的手:“去吧。”

    安嵐遲疑道:“謝先生,也是站在先生這邊的?”

    白廣寒卻搖頭:“我並未這麽說。”

    “那先生的意思是?”安嵐頓了頓,又道,“是要激怒方大香師?”

    景府的內奸被查出是方家的人,夜襲白廣寒的傀儡人又被發現死在謝家,眼下,不管背後藏著什麽樣的事實,卻都無法讓人忽略方家和謝家對景府和天樞殿的敵意。在這等情況下,先生卻隻讓她去開陽殿坐一會,如此態度,明顯是偏向了謝家,若是謝雲大香師能接下這個台階,那麽,天樞殿完全可以配合謝家,洗去開陽點同傀儡人的幹係。如此區別對待,方文建大香師怕是難以平心視之。

    白廣寒淡淡道:“否則就要讓他混淆過去了。”

    安嵐不由壓低聲音:“先生知道,那傀儡人是怎麽進謝府的?”

    “無論是誰都一樣。”白廣寒說著就往殿外走起,“最後隻能指向一個人。”

    安嵐吃驚:“還是方大香師!?”

    天邊已泛出魚肚白,但因寒霧濃重,天越亮,視線反而越加受阻,他們出去的時候,發現隻能看得清兩丈內的景物。

    “去待一刻鍾就回來,祭典馬上就開始了。”白廣寒看著前麵的濃霧,緩緩交代,“你也一夜未合眼,祭典過後就去歇著吧,明天帶你回景府。”

    安嵐本已經下台階了,聞言便又轉頭。

    白廣寒看著她道:“去陪景公吃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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