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嬤嬤沒有回答金雀這個問題,隻當做沒聽到,轉頭去命殿裏的侍女送上茶果。

    安嵐垂下眼,安婆婆曾在香院當差,後來是因為犯了錯,所以才被下撥到香院的事,她早就有所耳聞。不然,安婆婆那樣一個年過花甲,又是在香院燒茶水的老婦人,卻既識香又識字,怎麽都說不過去。隻是,忽然聽說安婆婆原來是在玉衡殿當差,並且看言嬤嬤那意思,當年安婆婆在玉衡殿的地位應當也是不低的,她多少有些意外。

    沉默了好一會,安嵐才問:“不知,安婆婆如今在玉衡殿,是當什麽差?”

    言嬤嬤道:“此事先生還未安排。”

    安嵐又道:“玉衡殿的內務,應當是言嬤嬤負責打理的吧,隻是安排一個下人的差事,嬤嬤也要請示崔先生嗎?”

    言嬤嬤打量了安嵐一眼:“安侍香對玉衡殿的事,似乎很是了解。”

    “不敢。”安嵐輕輕放下茶盞,“言嬤嬤受崔先生看重,是誰都知道的事。”

    言嬤嬤袖著手看著安嵐,安嵐麵帶微笑,坐在一旁的金雀無端感覺到這廳內陡然生出一股冷意。她怔了怔,在安嵐和言嬤嬤之間來回看了幾眼,卻並未發現她們有什麽異樣。

    一會後,金雀低聲道:“咱們真不能先去看看婆婆嗎?”

    安嵐看向言嬤嬤:“嬤嬤能否行個方便?”

    言嬤嬤淡淡道:“安侍香還是等崔先生回來後再提此事。”

    “安婆婆跟嬤嬤的年紀相近,當年又曾一塊共過事,若是當年的交情還在,嬤嬤日後能否照看安婆婆一二。”安嵐說著就站起身,行了一禮。

    言嬤嬤坦然地受了這一禮,但並沒有明確回應這個請求。

    金雀皺眉,安嵐卻不再說什麽了,重新坐下,然後將帶在身上的書拿出來,翻開,認真看了起來。

    廳內很安靜,隻偶爾有翻書的聲音,半個時辰後,因殿內有事找言嬤嬤,言嬤嬤便出去了,隻留她們倆在廳內。

    直到這會兒,金雀才悄悄問了一句:“你剛剛給她行禮是什麽意思?她真的會照看婆婆?”

    安嵐的眼睛沒有離開書本,嘴裏低聲道:“不知道,隻是希望她能高抬貴手。”

    “什麽意思?”金雀越發不解,“什麽高抬貴手?”

    “她跟婆婆之間應該是有過過節。”安嵐這才抬起臉,眼睛卻是隻看著前方,目中隱約露出幾分擔憂,“也不知道崔先生究竟是什麽意思。”

    金雀詫異:“你怎麽知道她們之間有過節?婆婆以前告訴你的?”

    “婆婆從未說過在香殿的事,又怎麽可能會與我說這個。”安嵐搖頭,“我隻是直覺罷了,她身上透露出來的氣息太明顯了,她不喜歡婆婆。”

    “啊——”金雀一驚,卻就在這會兒,安嵐忽然站起身,並轉身對著門口的方向。

    金雀不由閉上嘴,也跟著轉身,隻是卻什麽都沒有看到,門口那候著的,還是那兩侍女。

    安嵐道:“崔先生回來了。”

    “你怎麽知道?我沒聽到什麽聲音啊!”金雀詫異,甚是不解。

    安嵐一直看著門口,她也不知道要怎麽解釋這種感覺,就好似一種無形的力量忽的自心裏生出,讓她一下子就能斷定,那忽然過來的強大的存在,唯有大香師。似乎,是從打開那道柴門後,她的感覺就敏銳了許多,不,並不是從打開柴門才有的,而是,從廣寒先生讓她看到漫天繁星的那晚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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