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文君摸著香囊上的花紋:“樣式和針法都有些別致,是誰教你的?”

    安嵐回道:“是安婆婆教的。”

    果然是她,崔文君心裏歎了口氣,隻是,那老婆子到底是真的一點都不知情,還是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她再次看向安嵐,拿著香囊的手不由緊了幾分,這麽多年,竟就在她眼皮底下,她卻一點都不知道。

    崔文君接著問:“你說,你七歲以前的事,全都不記得了?”

    安嵐點頭:“是。”

    “你隻記得,你是七年前入的源香院,是被人牙子賣進來的。”

    安嵐再次點頭:“是。”

    崔文君的聲音忽然變得有些模糊,甚至還有了回音:“你,祈禱你,不是在騙我。”

    如果是騙了她,如果是白純的孩子,那她會讓她知道,什麽叫後悔!

    ……

    安嵐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夢見自己又回到源香院了,她還是香使長。

    香院的人事變換太多,繁雜沉冗的庶務一下子壓過來,還有晉香會要準備,時間遠遠不夠,可她怎麽還分神這麽久!

    “安嵐。”熟悉又陌生的房間,金雀一臉笑的走過來,“我聽說,你讓廚房做了燉羊肉,咱們晚上一塊去婆婆那用飯吧!”

    她有些愣怔:“金雀!”

    “還發什麽呆,快走吧。”金雀拽著她往外走去,門被拉開,白光湧了進來。

    她忽然從床上醒了過來,仔細一看,自己原來是在香使的房間,她揉了揉額頭兩邊,原來是夢!王掌事和桂枝逼得太厲害,居然讓她夢到自己成功坐上香使長的位置。她閉了閉眼,卻覺得熟悉的畫麵不停地從眼前閃過,王媚娘死了,連喜兒要嫁人了,婆婆的身體又不好了,石竹和桂枝暗中偷情,香院內波濤暗湧,王掌事幾次將她叫過去,或明說或暗示,一樁樁一件件,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她起身,想出去透口氣,卻一開門,就被外頭的眼光晃花了眼。

    “安嵐,那兩老婆子吃飯去了,我能不能水盆放下來吧,我,我堅持不住了!”

    金雀小心又害怕的聲音在耳邊回響,她恍過神,才發現自己剛剛差點暈過去。

    今天的活沒做完,又被兩個監工的老婆子刁難,讓她們跪在烈日下,兩手還舉著一盆水。

    她才將水盆放下,身後的鞭子就抽過來,她痛得渾身一顫,死死咬著牙。

    金雀大聲哭喊求饒,卻有人在一旁幸災樂禍。

    好痛……

    婆婆哭了,給她和金雀上了藥後,摸著她們的腦袋說:“香奴的命由不得自己啊。”

    那她不要做香奴,她不要做香奴……

    王掌事找她過去,滿臉心疼,滿嘴關心,斬釘截鐵地說要為她懲罰那兩婆子,隻要她認他做幹爹。

    幹爹!?

    她知道幹爹是什麽意思,她驚惶地從王掌事那逃了出來,害怕得渾身顫抖。

    她不要做香奴!

    活沒做好,她被派去喂馬,馬廄那裏來往的人很少,隻是每天都有兩個院侍會到那走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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