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嵐暗驚,她其實並不敢斷定,隻是心裏隱隱覺得有些不對,那感覺很玄妙,同時又莫名的熟悉,因為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之前,第二次晉香會的時候,她在方媛媛的花園裏偶然碰到的那兩人的對話,那會兒也是這等感覺,明明腳下是堅硬夯實的石子路,她卻覺得自己像是踩在薄冰上,心裏不自覺地提著一口氣,似在防備著什麽。當時不明白,過後,她仔細回想,特別是經曆最後一次晉香會,那一場可謂盛大的香境後,她才恍悟,之前在方園所遇到的,也是香境。

    廣寒先生給她的那次香境,簡直是天衣無縫,當時身處香境的她,心裏也是提著一口氣,緊張、不安、戒備。但當時這些感覺都被她理解為因擔心婆婆而有的,視為理所當然,若非後來景公子點破,她不知要等到什麽時候才想明白。

    她曾經是施用者,即便不可相提並論,但還是有相通的地方。所以她即便身處其中,也還是本能地感覺到不對勁。

    安嵐摸著旁邊的廊柱,窗欞上的花紋,外麵的陽光,穿廊而過的風,所有的一切都那麽真實。若非心裏那等感覺又來了,她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假的。

    “姑娘?”藍靛遲疑了一會,小心道,“姑娘打算怎麽辦?”

    安嵐轉頭:“什麽怎麽辦?”

    藍靛探究地看著安嵐,見她麵上表情不似作假,才詫異道:“姑娘可有辦法脫離這香境?”

    脫離香境?

    安嵐遲疑地問:“你是說,這香境,不能自行消失?”

    藍靛搖頭:“姑娘,我所知不多,隻是聽說,曾有人迷失在香境裏數十年。”

    安嵐怔然,是了,之前婆婆跟她提起香境時,也曾說過。她出了走廊,抬頭看著冬日陰沉的天,片刻後轉頭道:“我之前曾誤入一次香境,但這次,應當不是誤入,因為丹陽郡主和你們都隨我一塊進來了。所以,若是不想法子出去的話,很可能就一直被困在裏麵?”

    藍靛沒說話,對於香境,她隻是知道,並不了解,更沒法去體會。

    若非手上那串香珠,讓她察覺到眼前的景象偶爾有扭曲,她不會知道自己已入了香境,但是,知道並不等於就能破開。

    說完後,安嵐又問:“藍靛姐姐,除了大香師,還有什麽樣的人有這樣的本事?長香殿的香師也能設香境嗎?”

    藍靛搖頭,頓了頓才道:“姑娘想得太簡單了,有這等本事的,都是大香師。”

    安嵐心裏微驚,垂下眼,沉默了一會,就抬起眼道:“若是如此,那麽,在天樞殿內安插內奸的人,就是七殿大香師之一了……”

    藍靛忽然捂住安嵐的嘴巴,安嵐詫異,卻不掙脫,隻是詢問地看著藍靛。

    “怪我沒及時提醒姑娘!”藍靛說著就拉起安嵐的手,在她手心上寫道【身處香境,我們說的話,很可能都逃不過設此香境的大香師,所以有些話,姑娘不可明著說出來。】

    安嵐看著自己的手心微微出神,並非是為藍靛的話驚詫,而是忽然想起,之前她算計馬貴閑的時候,最後一次,她以香為引,勾起馬貴閑心裏的欲望,從而給了馬貴閑一個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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