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靛明白安嵐的意思,頓了頓,便道:“聽說,好些被送到刑院的人,都曾想一死了之,但從未有人成功過。”

    這句話裏,不知掩藏了多少令人不敢去探知的東西。

    夜風漸寒,安嵐不由打了個寒戰。

    隻是片刻後,安嵐又問:“刑院,是歸於哪個殿?”

    藍靛有些意外地看了安嵐一眼,安嵐遲疑了一下才又道:“我是不是問了不該問的事?”

    “也不是。”藍靛搖了搖頭,“這倒也不是什麽秘密,自有長香殿起,刑院就一直歸於天樞殿,並且刑院院侍是由天樞殿大香師直接任命。”

    所以,即便七殿的排名不分前後,七位大香師的地位也都沒有高下之分,但天樞殿一直以來,都是大家心裏公認的七殿之首,故而白廣寒的一舉一動,都引無數人關注。

    由此,安嵐和丹陽郡主會被那麽多雙眼睛明著暗著地盯著,便是理所當然之事了。

    赤芍將小可交給刑院,等同於在白廣寒麵前表明自己的態度,這個決定,確實做得夠狠心。曾有過那樣的情分在,但為避嫌,她當即就將小可送到那個連死都不能自主的地方。隻是這樣的狠心,卻更能襯出她的忠心,白廣寒和天樞殿,一直以來,都排在她心裏首位,這麽多年,她一次又一次用實際來證明這一點。

    也正是因此,她才能得白廣寒的看重,即便沒有被白廣寒選為繼承人,卻依舊能在天樞殿擁有極大的權力。

    眾人散去時,赤芍也回了星月居,隻是她走進去的時候,再次轉頭往安嵐這看了一眼。

    那眼神,帶著幾分忌憚和冷嘲。

    她知道安嵐想拿這件事來製約她,但是,小丫頭未免太天真,她從不在乎旁人的眼光,她隻在乎廣寒先生對自己的看法。

    藍靛也轉頭看了安嵐一眼,安嵐此時卻垂下眼,不知是特意避開赤芍的眼神,還是在思忖著什麽。直到赤芍進了星月居,關上院門後,藍靛才開口:“姑娘,該回去了。”

    安嵐微微點頭,轉身就往伴月居的方向走。

    藍靛跟在她身邊,如今她是安嵐的侍女,以後也一樣住在伴月居。

    “姑娘真的,一點都不擔心嗎?”藍靛再次問出這樣的話,雖之前她就了解了一些,但這一日的相處下來,她卻覺得,自己之前的那些“了解”完全就是個錯誤。這姑娘,很多時候沉默得沒有存在感,但每次做的事情,又都很讓人感到意外。

    安嵐依舊沒有開口,隻是回到伴月居的時候,腳步微頓,往丹陽郡主住的地方看了幾眼。她還得半年才滿十五歲,若照婆婆的說法,她還是半個孩子,這樣的年紀,麵對這樣的事情,擔心,才是正常的吧。

    稍停片刻,安嵐就重新抬步,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她是個正常人,麵對這樣的對上,麵對那樣的事情,當然會擔心,甚至會覺得不公平……但是,她時刻都在告誡自己,不能被這些負麵的情緒影響到,更不能在麵上流露出絲毫焦慮和不安,絕不能讓別人看到自己的軟弱。

    “今晚的事情,不會這麽簡單就結束。”進了房間後,安嵐忽然道了一句,並且語氣及為肯定。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