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輛馬車不顯奢華,不僅不顯奢華,反還透著一股寒酸,掛在車上的簾子是洗的發白的粗棉布,車廂上的油漆已經剝落了好些,拉車的馬看起來老得快掉牙了。無論怎麽看,那輛馬車前前後後都掛著一個大大的“窮”字,與能出入長香殿的馬車簡直是天地之差。

    這樣的馬車走上這條路,多少透著一股不正常的超強自信,很詭異。但是,就是這樣的寒酸,看在金雀眼裏,無端添了幾分親切,也令她鼓足了勇氣。

    於是,當她追著那輛馬車跑了幾步後,那輛馬車也終於如願在她前麵停下了。

    金雀抱著香爐跑過去,先對對車夫露出一個感激的笑,然後對著車廂深鞠:“敢,敢問車中主人,可是前往長香殿?”

    那車夫代主人回答:“沒錯,姑娘為何攔車?”

    金雀裂開嘴笑了,隨後就有些急切地請求道:“我,我有很著急的事也要上長香殿,大爺能否帶我一程?”

    “這個……”那車夫遲疑地看了車廂一眼。

    “阿彌陀佛,姑娘若不介意小僧的車馬遲鈍,小僧很願意送姑娘一程。”車夫的遲疑聲還未落下,車廂內就傳出一聲佛號,隨後車簾被掀起,露出一個相貌齊整的光腦袋。

    “是你!”金雀一聲驚喜,再不客氣,自來熟地將手裏的香爐往馬車上一放,然後自己跟著就爬了上去。

    車夫很是詫異,但見自個主子並沒反對,便沒說什麽,待金雀上車坐穩後,就又開始趕車。

    金雀小心抱著那個香爐坐在淨塵對麵,又是感激又是訝異地道:“真是太好了,想不到能在這裏遇到淨塵師父你,你怎麽也去長香殿!”

    很少跟這樣活潑的姑娘坐一塊,淨塵有些靦腆地笑了笑:“小僧有幾年沒下山了,如今下山來,便過來看看幾位老朋友。”

    “原來如此!”金雀點了點,隨後好心提醒道,“不過淨塵師父坐這樣的馬車上去,怕是不容易進長香殿。我倒知道長香殿有個後門,一會長香殿那些人若是不讓淨塵師父你進去,你可以繞到後門,給幾個銀子,那看門的管事也就放你進去了。”

    淨塵雙手合十:“多謝姑娘提醒,小僧記下了。”

    金雀大度地擺擺手:“你用馬車送我,我告訴你這個也是應該的,不用謝,不過,你是要去哪個香殿嗎?若是去香殿的話,從後門進去後,每個香殿還有各自的殿門,這個我也不知……”隻是金雀說到這,忽然想起淨塵是去會友的,便拍了拍自己的額頭道,“噯,我忘了,淨塵師父既然是去會友,到了香殿門口自然就能進去,倒不用再擔心。”

    這小姑娘,當真是少有的天真爽朗,淨塵有些好奇地打量著金雀:“姑娘又是為何事去長香殿?還這般急?”

    “哦,我是去送東西的。”金雀說著就拍了拍手裏的香爐,然後看著淨塵道,“長香殿的白廣寒大香師你知道吧?”

    淨塵點頭:“如雷貫耳。”

    金雀有些驕傲地道:“白大香師要挑選侍香人了,我們香院的香使長被選入了白大香師的晉香會,還順利通過了前兩輪的篩選,今兒開始第三輪篩選了,隻是今兒她忘了帶香爐了,這不,我就給她送去。”

    淨塵再次點頭,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金雀訝異地上下打量他,有些不滿地嘀咕道:“你念這個做什子?”

    淨塵麵上微赧:“小僧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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