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貴閑出了寤寐林後,又回頭看了一看,躊躇許久,終是歎口氣,上了馬車。他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麽得罪了白香師,這半個多月來,幾乎每天都去求見,禮也送了,人情也花了,卻就是見不上。後來,受了他重禮的人悄悄提點了他一句,他才知道竟是那天鬥香會上,李香師給他換的那款合香惹的禍,隻是他知道這個原因時,李香師已經離開長安了,他讓人去尋了數次都無果,簡直是天要絕他的路!

    怎麽就讓他給攤上這樣的事,馬貴閑恨得捶了一下車廂,外頭的車夫以為是什麽事,趕緊拉了一下韁繩。於是正奔跑中的馬車猛地一滯,馬貴閑差點就從車上滾了下去,不由大怒:“混賬東西,拿了爺的銀子,就是這麽給爺趕車!”

    “馬,馬二爺,小的聽到你捶了一下車廂,以為是有什麽事。”車夫被罵得一慌,趕緊問,“二爺沒摔著吧?”

    “爺捶車廂與,與你何幹!”馬貴閑重新坐穩後,繼續怒罵,“爺要是傷了,看爺不打斷你的腿,行了,停著做什麽,還不快走!”

    車夫諾諾應聲,隻是馬車重新跑了一段路後,馬貴閑就掀開車簾往外看了一眼,然後問:“等等,你這是要去哪?”

    車夫道:“二爺不是說,去,去百香堂嗎?”

    馬貴閑一聽百香堂這三字,就覺得心裏憑空冒出一團火,燒得他又是痛又是怒,於是咬了咬牙,就道:“去什麽去,光顧的鬼都沒一個,去了幹嘛!”

    車夫便問:“那二爺想去哪?”

    去哪?多麽正常的一句話,卻將他給問住了。若是以前,他會說,去玉香樓,去紅袖招,或是去許大爺那喝酒,去陸三爺那聽曲兒;還有,陳家那寡婦勾搭他好些日子了,就盼著他過去好好溫存一番,陳寡婦的閨女也出落得越發齊整了……但是,這些地方,無論哪一處,都是要銀子,他已賒了好幾回賬,再去怕是吃不著什麽便宜了。

    馬貴閑忽然覺得有些意興闌珊,悲從中來。往日,他春風得意時,那些人哪一個不是管他哥哥哥哥地叫著,他隻要兩天不過去,馬上就有人找上門來,可勁兒地給他說好話,又是捶胸又是捏背的,跟他好得就似親兄弟一般。

    而今,他百香堂還沒真正關門呢,那些人就跟躲瘟神似的避著他,就連玉香樓的姚姐兒也跟換了張臉似的。真是個賤娘們,全身上下都鬆鬆垮垮的,也敢在他麵前擺譜兒。

    “回家!”馬貴閑想了一圈,都想不出能去的地方,便沒好氣的道了一聲,然後憤憤地放下車簾。

    隻是他的馬車剛到家門口,才掀簾,還不及下車,就瞧著自家兄弟朝他走來。

    馬大爺走到他車旁,就熟絡地道:“正等你呢。”

    馬貴閑謹慎地看了他們一眼:“什麽事?”

    馬三爺笑道:“明兒是大哥的生日,說來咱兄弟幾個好些日子沒出去喝一杯了。正好今日我和大哥都沒什麽事,便合計了一下,由我做東,叫上二哥你,咱兄弟幾個一塊去玉香樓聽曲兒。聽說那姚姐兒的妹子如今也開始出來接客了,才十三,生得那叫一個水靈,二哥可不能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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