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白書館到了天樞殿門口,本是請人傳話給楊殿侍的,隻是殿外傳話的人聽說白書館是源香院的香師後,再見白書館麵上帶著幾分急色,就誤以為白書館是有急事要見百裏大香師,因此便傳錯了話。

    “白香師?哪位白香師?”百裏翎不解地掃過去一眼,許是因為都是白姓,所以此時他聽到這話,就顯得比往日還要和顏悅色,於是那一眼的風情,遂令傳話的侍女不禁恍了一下神。赤芍蹙眉看過去,侍女即回過神,趕緊垂下臉道:“是,是源香院的白書館香師。”

    侯在一旁還未退出去的楊奇一怔,他昨晚回來後就聽說昨日下午,白書館曾來殿裏找他,今日他本是打算派人去源香院問問何事。隻是要吩咐下去的時候,剛好百裏大香師這邊讓人送茶葉過去,他便暫時擱下了。卻沒想就這麽一會,白書館竟找到這天樞殿這邊,而且還是來找百裏大香師!楊奇心裏微驚,難不成真的出了什麽事,竟令白書館顧不上跟他說,而直接找到百裏大香師?

    若真如此,他在百裏大香師麵前,定會留下一個失職的印象。

    楊殿侍的神色變化落入景炎眼裏,景炎便看了百裏翎一眼:“難得碰到有香院的香師直接過來找到你,還尋到這邊。”

    百裏翎也有幾分訝異,便問楊殿侍:“下麵的香院出什麽事了嗎?”

    楊殿侍慌忙欠身:“不曾聽說出什麽事。”此時他不敢道出白書館昨日就來找他,他卻沒有及時去問詢事由,所以現在弄得一問三不知。

    百裏翎往椅背上一靠,一邊撚起一粒葡萄丟進嘴裏,一邊道:“讓他進來吧。”

    景炎似也來了興致,走到百裏翎旁邊坐下。

    殿外,白書館完全沒想到百裏大香師會見自己,心裏又驚又喜,一時間腦子竟一片空白,隻怔怔地跟在侍女身後。直到進了大廳,看到侯在廳內的楊殿侍後,他才想起自己是因何事而過來。

    而此時,楊殿侍心裏的不安比白書館更甚,白書館一進來,他就看過去。隻是眼下有百裏翎在,而且白書館本就是香師,真論起來,白書館的身份比他高。隻不過因各自的職責不一樣,他又是在香殿裏當差,所以一直以來,兩人都以平級相處。

    百裏翎手裏拈的葡萄是西域的赤龍珠,串串飽滿,粒粒滾圓,果農在天還未亮時將一串串成熟的葡萄剪下,挑出最好的,放入擱著冰塊鋪著絲緞的果箱裏,然後一刻都不耽誤,快馬加鞭送到港口,包著厚厚幹草的果箱一上船,貨船即楊帆起航。船上備了足夠的冰塊,保證果箱的溫度一直不變,十餘天後,這些葡萄送到長香殿,取出來時,還如剛摘下時般新鮮,連露水的清香都還未散盡。

    紅蜜一樣的葡萄汁沾到唇上,如似上了胭脂,使得百裏翎那張臉平添幾分妖豔。白書館進來,就看到這一幕,那形象極其散漫,甚至有些放蕩形骸,但卻反令人更加不敢直視。

    “不是找我嗎?怎麽不說話?”百裏翎見白書館原來是個上了年紀的普通男人,便沒什麽興致了,隻是又不耐煩瞧他一直在那杵著,於是吃了半串葡萄,弄花了自己一手黏黏的汁水後,才有些興致缺缺地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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