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幕,隻要被王掌事看到了,那安嵐之前所有的努力,都有可能付之東流。

    景炎並不清楚王掌事和安嵐之間的事情,但他此時不想讓任何人打擾這一幕,於是便往旁示意了一下,跟在他身邊的隨侍會意,即轉身過去攔住王掌事。

    馬貴閑有些恍恍惚惚的離開那裏,一路回了鬥香院。

    安嵐站在回廊下等了片刻,然後長籲了口氣,就走到簷下,打算就著從屋簷上滴落的雨水洗去手腕上的香粉。隻是還不等她伸出手,就看到前麵走來一人,此時漫天細雨,水霧迷蒙,那人撐著一把烏骨油紙傘,眉眼含笑,閑庭散步般地走來。

    那日繁花似錦,他一襲紅衣,濃烈張揚。

    今日細雨綿綿,他一身白袍,清雅出塵。

    繁花換了綠樹,陽光化了細雨,無論紅衣還是白袍,此人的衣著打扮,都能同周圍的景致契合得天衣無縫,若眼前的美景是一副畫,那他才是真正的畫中人。

    安嵐有些恍惚地看著他含笑的,熟悉的眉眼,忽然明白,有些人的親切隨和,其實本身就帶著距離,那不是他想,亦非是她願,而是地位懸殊所帶來的客觀存在。

    她想要避開,卻避不開,隻能怔怔地看著他走過來,然後悄悄將手藏在身後。

    剛剛,他都看到了嗎?還是,隻是這會兒恰巧碰上?

    她不及細想,景炎就已經走進回廊,收了傘,然後看著她道:“安嵐姑娘,你在這做什麽呢?”

    安嵐悄悄往後退半步,欠身行禮:“見過景公子,我隻是出來走走。”

    景炎嗬嗬一笑,上前半步,伸手,就抓住她的手腕。

    安嵐一驚,就要掙紮,隻是她這點兒力道哪是景炎的對手,他輕易就將她的手拉到自己跟前,然後垂下眼,看了看她的手腕。

    有香,自她手腕上散出,幽幽撲向鼻間,遂有霧襲來,但霧氣不穩,時聚時散。景炎目中微異,看了安嵐一眼,便見她臉色蒼白,透著絲絲涼意的雨天,她額上卻冒出細微的汗。

    景炎輕輕搖頭,修長的手指在她手腕上一抹,那香味遂淡去,白霧亦跟著消散。

    安嵐收回自己的手,有些不安,又有些不解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她不知道剛剛到底發生什麽事了,隻知道,作用在馬貴閑身上的香,對他卻一點兒效果都沒有。麵對這樣的一張臉,在那一瞬,她幾乎要將眼前的人當成是白廣寒大香師,她的香,對他無效!

    景炎看著她:“你可知,猜香猜錯了,我不會罰你,但若是故意騙我,可是要重罰的。”

    安嵐握著自己的手腕,有些茫然,又有些驚懼。

    他剛剛定是看到了,之前陳露丟了香牌一事,他就已知道是怎麽回事,但他放過她一馬。可現在,他又看到她剛剛換了馬貴閑的香,他會怎麽辦?會揭發她嗎?

    見她遲遲不說話,景炎似有些不忍,便笑了:“怕了?”

    安嵐惴惴地垂下臉,硬著頭皮道:“我,我未曾騙景公子。”

    小狐狸,還想狡辯呢,景炎揚了揚眉,就道:“手上的香粉怎麽回事,那日既猜不出香方,這香粉是如何配出來的?”

    安嵐抬眼看他,一會後,怔怔地開口:“景,景公子,也是香師嗎?”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