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陳露當即上前來,欠身行了一禮,將剛剛自己在這裏說的話都重複一遍,然後請楊奇做主徹查此事。陳露是寤寐林二掌事的侄女,跟長香殿的幾位香師多多少少都有些關係,所以源香院的王掌事才會賣她麵子。

    楊奇雖不認得陳露,但他在長香殿二十來年了,並且是三年前才從院侍長升了殿侍,因而底下這些關係,他憑幾個名字也能猜出個七七八八。

    隻是楊奇聽完後,卻先問一句:“丟了什麽?”

    陳露頓了頓,終是道了出來:“是我的香牌,昨兒傍晚,我在寤寐林裏行走時,忽然被人從後麵敲擊了一下,當時就暈過去,再醒來香牌便丟了。事後才知道,是有個年約十三四的姑娘偷了我的香牌,並假冒我的名去找馬老板談買賣,隻是因我被人發現得早,醒來後當即一通排查過去,卻還是遲了一步。”

    香牌居然丟了,連喜兒等人都有些詫異,這等事對香使來說,可大可小。若有靠山,添點銀子補辦一塊便是,若無靠山,為這個丟了差事都是有可能的。

    “馬貴閑?”楊奇又念了一個名字。

    馬貴閑隻覺得腿肚子發軟,陳露這是將他賣了啊,雖沒有明說,但剛剛那些話跟明著說有什麽區別。他現在是悔得腸子都青了,今日就不該答應陳露這茬,但眼下後悔也沒什麽用了,楊奇已經喊了他的名,他隻得訕笑地小跑過去,彎著腰道:“見,見過楊,楊殿侍,在下昨兒並未同那位香奴做買賣,在下當時一聽就斷言拒絕了。”

    楊奇瞥了他一眼,問向陳露:“哪個香奴?”

    “是她,昨兒她才去寤寐林辦差,今日源香院就查出香房失竊,時間又正好對上,所以定是她!”陳露轉身往安嵐這一指,站起前麵的香奴都趕緊往兩旁讓開,於是那中間就剩下安嵐,以及她旁邊的金雀。

    都是豆蔻年華,都是簡衣素顏,清透幹淨得似花葉上的一滴晨露。

    好相貌,這是楊奇的第一印象。

    一個看著安靜,一個麵露不忿,但竟都不慌,這是楊奇的第二印象。

    於是他抬了抬眉,開口道:“上前來。”

    安嵐轉頭給了金雀一個放心的眼神,金雀咬了咬唇,終於是忍住沒說什麽。一直看著她們的桂枝心裏冷哼,隨後生出幾分得意,總算能除去這個眼中釘了。

    安嵐走到楊奇麵前停下行了後,微微垂著臉,腰背卻挺得很直,但並不顯僵硬。景炎唇邊依舊噙著幾分笑,又打量了安嵐幾眼,這丫頭還真是個香奴。

    楊奇直接吩咐:“搜。”

    陸雲仙臉色微白,有楊殿侍在,若安嵐真是被搜出什麽來,她今日必定跟著一塊陪葬。即便最後沒能被收出什麽,今日之事,也是王媚娘穩穩壓了她一頭,這口氣日後想要討回,怕是更加不易。

    此時王媚娘得意地看了她一眼,她冷眼瞪回去,手指拈住袖口上的那條絲線纏了兩圈,下意識地拽了一下,絲線沒有斷,倒是將平整的袖口抽得起了皺褶。王媚娘沒有放過她這個動作,特意往她袖口那看了一眼,然後抿嘴一笑,陸雲仙恨不得直接給她一個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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