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欲望無法熄滅,那就想辦法滿足,即便欲壑難填,也不負錦繡華年,迢迢此生。

    ***

    日落時分,長安城上的天空,殘陽似血,雲層瑰麗,美得驚心動魄。

    太陽將下山,天一黑,源香院的院門就會鎖上,到時定有人發現她不在源香院。偷盜香藥是死,盜取香牌是死,她兩樣都犯了,再加上入夜不歸,明日她就會被定為逃奴。

    她見過逃奴的下場,她絕不想落到那個地步。

    安嵐看著眼前的男人,額上冒出細微的汗。

    這是賭命的一刻。

    今日她若不拿回那張香方,不僅她,安婆婆,還有金雀,都得死!

    可現在她最多隻有一刻鍾時間,一刻鍾後,被她敲暈的陳香使會被人發現,接著定會有人找到這邊,她的身份也會跟著被揭穿。

    馬貴閑仔細瞧了瞧安嵐手裏的香牌,又斜著眼上下打量著對方,眼前的女子並非傾城之色,五官甚至還沒完全長開,但勝就勝在年幼,瞧著不過十三四歲,臉上的肌膚就像剛蒸好的白玉豆腐,嬌嫩水靈得讓他心裏直發癢。片刻後,他才笑眯眯地道:“陳姑娘想跟在下談買賣?不知姑娘拿出來的香品,是不是也如姑娘的人品這般?”

    他的言辭語氣乃至眼神都帶著輕浮,安嵐卻未理會他的調戲之言,垂下眼,將桌上的香爐移到自己跟前,然後拿出之前準備好的香品。

    巨大的沉香樹下,夕陽的金輝在寤寐林的亭台水榭間浮動,東邊掛著棧香木的次等精舍內,一縷青煙從鏤空的八寶吉祥青瓷爐內緩緩逸出,初始聚,進而散,再而攏,非煙若雲,纖柔婉轉,卻,殺機重重。

    馬貴閑頓覺心曠神怡,隨後眼前那雙白皙柔嫩的手漸漸模糊,模糊成他及冠那年,他將奶娘六歲的孫女抱到後院花園的假山裏耍完,小丫頭抽噎哭泣的聲音讓他激動萬分,純潔無暇的身體更是令他獲得從未有過的愉悅和變態的滿足。

    隻是沒幾天,那小丫頭就病死了,他心裏惋惜不已,卻不想奶娘的蠢兒子竟藏著一把剔骨尖刀,通紅著雙眼過來找他……

    安嵐見馬貴閑的眼神開始變得空洞,是香的藥力起作用了,她耐心等了片刻,見馬貴閑依舊沒有任何反應,似丟了魂,才大膽站起身。

    而此時,有人在寤寐林的花園一角發現倒在地上的陳香使。

    另一邊,離棧香木精舍不遠的一角小亭內,一位正獨自煮茶的錦袍公子忽然停下手裏的動作,看著壺裏氤氳而起的水霧,既訝異,又不解。

    安嵐在馬貴閑的床上翻找時,醒過來的陳香使已帶著人一間房屋一間房屋地查找,眼見離棧香木精舍不遠了。

    馬貴閑的眼神開始散亂,麵上露出驚恐之色,牙齒咬得咯吱咯吱作響,喉嚨裏發出怪異的聲音。安嵐正好找到馬貴閑藏在暗格裏的香盒,忽聽到這樣的反應,嚇一跳,慌忙回頭,便見馬貴閑麵上的表情有些扭曲,似恐懼,又似得意,但很明顯,他此時並未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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