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原話……我想想,她似乎是這麽說的,說憑趙大健的腦瓜子,是絕對想不到這一招的,一定是有人點撥,有人出於自己的目的暗示了趙大健,這人這麽做,顯然是要借機把秋書記整倒。

    然後我半開玩笑地問是不是她幹的,她忙否認了,說雖然她也想,但絕對不是她做的,她沒那條件實現,說是另有其人。我就問她認為是誰,她就詭笑了下,說你自己想一想集團黨委領導還有誰和秋桐有矛盾,誰能有條件給趙大健聯係暗示他,整倒秋桐對誰最有利,說著還用手指了指你辦公室的方向瞥了瞥嘴。

    我立馬就猜到她是在暗示你,暗示你是誣告秋書記的幕後黑手和推手,我當時就很生氣,說你這不是在誣陷孫書記嗎?你怎麽能在背後這麽說敗壞孫書記的名聲呢?她一看我這樣的態度,愣了下,忙說自己剛才什麽都沒說,接著就忙出去了。事情基本就是這樣!”

    我信口開河胡謅一通。

    孫東凱沒有說話,表情很嚴肅,一個勁兒抽煙。

    從他此刻臉上的表情看,他似乎對我的話是有些相信的,因為我說的這些很附和曹麗平時喜歡饒舌的風格,他知道曹麗的嘴巴是管不住的。

    半天,孫東凱笑起來:“我那天還和你私下交流懷疑這是曹麗搗鼓的,她倒懷疑起我來了,集團裏誰都知道曹麗對秋桐是極度嫉恨的,都知道她最善於背後搗鼓人,沒想到她會對你如此說這樣的話,會懷疑到我頭上來。

    難道是我猜錯了,這事真的和曹麗無關,如果和曹麗無關,顯然集團裏其他黨委成員也不會做這事,那就說明這事真的隻是趙大健自己的個人行為了。”

    孫東凱在排除曹麗的同時,順便把自己也排除了。

    我點點頭:“那就應該是這樣的。”

    “但曹麗的話也未必都可信,她要是故意在你麵前放這煙幕彈呢?”孫東凱說。

    “或許也有可能,但煙幕彈也不能故意把矛頭往你身上指啊,你對她苦心栽培了這麽多年,她怎麽能恩將仇報呢,這做人做得也太失敗了。”我做出很義憤的樣子。

    “嗬嗬,我栽培她也沒指望一定要得到回報,我栽培任何人都不指望一定要得到回報的。”孫東凱繼續笑著,聲音裏卻帶著幾分失落和失望。

    我說:“這說明了你的寬宏大量和高風亮節,但作為受惠人,知恩圖報是必須的,是應該的。曹總說這話,我其實覺得有些心寒,當然,也可能是我自己過於敏感了,曹總隻是和我聊這個事,分析這個事,她未必也就真的想背後搗鼓你,隻是說說自己的想法而已!

    正因為如此,我所以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和你說這事,我不想做挑撥離間的人,更不想因為這個得罪任何一個領導,作為我的角色,夾在領導之間有些事是很難做的,但我又想,如果這話不告訴我,或許我心裏一直會得不到安寧,會一直見了你覺得心裏有愧。”

    孫東凱:“嗬嗬。其實這事你不告訴我也不要緊,我即使以後知道了也不會責怪你,我理解你的心情和處境,當然,你今天能主動告訴我,我很高興,這說明你沒有辜負我對你的培養和信任,說明你盡到了一個辦公室主任應盡的責任,說明我沒有看錯你這個人。

    曹麗這個人你是知道的,嘴巴憋不住事,最喜歡到處嚼舌頭,講話不考慮後果,幸虧這話她隻是和你說了,幸虧你是有心數的人和我匯報了,雖然有點晚,但也還算及時吧。

    對你和我說的這事,我想說,作為集團黨委書記,我還是會一切以大局為重的,一切以團結為第一要務,我自己知道就行了,不要再對任何人提起了。另外,我還是剛才那句話,你放心,這事我不會出賣你的,不會和曹麗提起的,我自己心裏有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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