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漢子狠狠往地上吐了一口帶血的濃痰,又擦擦嘴角不斷流出的血,看著我說:“現在,你可以簽字了嗎?”

    我拿過警察手裏的文件夾,打開,飛快地簽完字,然後拿過自己的私人物品,看著那中年漢子,說:“你是這辦案組的組長吧?”

    “是又怎麽樣?”他瞪眼看著我。

    我盯住他看了幾秒鍾,說:“我想告訴你,你是個蠢材!”

    說完,我大步向外走去。

    出了樓門,我仰臉看著冬日陽光下湛藍的天空,深深呼吸了一口略帶涼意的自由的空氣,然後往外走去。

    一眼看到秋桐正孤單單站在刑警隊大門口的路邊,正往這邊看著。

    她的身後停著一輛車,車裏駕駛員位置坐著四哥。

    秋桐和四哥是來接我的。

    我的心裏一熱,不由加快了步伐。

    還沒走到大門口,突然湧出一幫人,有男有女,有拿照相機的,有拿攝像機的,還有拿話筒的,直對我而來。

    顯然,這是一幫記者。

    我一愣,他們接著就七嘴八舌開始問起來。

    “易克,你這次被無罪釋放,請問你有什麽感想。”

    “請問你對星海警方的辦案方式有什麽看法?”

    “請問你和死者的關係到底是什麽性質?”

    “請問你在裏麵有沒有受到刑訊逼供?”

    “你認為警方的辦案是公平的嗎?”

    “你是否認可警方的辦案結論。”

    我站住,看著他們,說:“第一,我和死者秦璐是黨校青幹班同學,我們是好朋友,我們的關係是清白的;第二,對此次她的意外死亡,我很震驚,也很悲傷,我希望能找到她的真正死因,讓死者能在地下安息,給死者家屬一個交代;第三,我在裏麵期間有沒有遭到刑訊逼供,我想這一點大家其實應該比我清楚,清楚現在警方都是怎麽辦案的。”

    我知道既然我剛才已經簽了字,是不能說在裏麵收到刑訊逼供的,不然警方可以起訴我,我不想再繼續找麻煩。

    “這麽說,可不可以理解你這話的意思是,第一,你和秦璐的死沒有關係,也就是說秦璐不是你殺死的,你是被警方錯抓的,同時,秦璐的那次懷孕也和你沒有關係;第二,你對警方目前的結案定論是不同意的,你不認為秦璐是自殺,而是死於他殺;第三,你在裏麵遭受了刑訊逼供,是不是這樣的?”有記者問。

    我說:“對於你說的第一點,我可以肯定,對於第二點,我不做任何評論,對於第三點,大家自己去琢磨。”

    說完,我衝他們點點頭:“謝謝大家的關心。”然後我就直接衝車子前走去,秋桐這時已經進了車子。

    這時一個女孩已經拿著話筒對著攝像機開始錄節目了:“社會縱橫記者現場為您報道,星海市政法委辦公室副主任秦璐墜樓案的嫌疑人易克已經被警方放出,警方已經做出了秦璐自殺的結論。

    據易克本人的態度,他對警方的辦案結論和自己是否在裏麵收到刑訊逼供給予了含混含糊的回答,既不肯定也不否定,但他肯定了一點,那就是他沒有殺死死者,也和死者的懷孕沒有任何關係。現在易克本人即將離開,我們現在去采訪警方的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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