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說——”

    季書記說:“隻針對我來說,組織把我任命到集團紀委書記這個重要崗位,我就應敢擔當、能負重、有作為。否則就會愧對組織、愧對群眾,愧對曆史、愧對人生……”

    我默默地看著季書記嚴肅的表情。

    季書記繼續正色道:“在實際工作中存在少數幹部,隻想當官,不想做事,整天設計升遷路線,工作上靠耍嘴皮子、擺花架子,工作全不在狀態,拿公家錢,幹自己的事,嚴重影響整個幹部隊伍的生機與活力,損害黨在人民群眾中的形象。”

    我不由心悅誠服地點點頭,季書記的話聽起來十分誠懇,我相信他不是在說大話,他說的是心裏話。

    這年頭,季書記這樣的領導幹部真不多了,我自愧不如。

    我看了季書記半天,說:“季書記,我很佩服你!”

    我說的是實話,此時,季書記在我眼裏的形象很高大。

    季書記淡淡一笑,說:“我如此做事,不是要為了讓誰佩服,我隻是為了自己應該負的責任,為了自己必須要堅守的道德底線。”

    我又看了季書記半天,他衝我淡淡地笑著。

    我抽完一支煙,說:“有個事,我偶然得知的,不知該不該和你說。”

    “說吧!”季書記說。

    “關部長明天要出國,孫書記和曹裏今天去省城了,說是給關部長送行,這事你知道嗎?”我說。

    季書記說:“關部長出國我知道,孫書記和曹麗今天要去省城我也知道,但去省城幹嘛的,我不知道。”

    我說:“我知道,是給關部長送行的。”

    “這有什麽不正常的地方嗎?”季書記說。

    我說:“正常,不過。我得到的消息,孫書記和曹麗走之前,曹麗按照孫書記的指示從財務提了十萬塊錢,說是給關部長出國當零花錢用的。”

    一聽這話,季書記的表情嚴肅起來,看著我:“小易,說這種話是要負責任的,你要對你的話負責的。”

    我說:“既然我敢告訴你這事,我自然是知道這話的分量的。”

    季書記沉思起來。

    我繼續說:“據我所知,財務會把這筆錢的賬走平,會做好賬目,不會讓任何人看出來查出來這錢是送出去的。而且,我還聽說,財務做這種賬是常事。”

    季書記眉頭緊鎖,看著我。

    我接著加重了語氣:“這事我隻告訴了你一個人。”

    季書記點點頭:“嗯,我心裏有數。”

    我說:“因為你是集團紀委書記,所以,我覺得有必要告訴你。”

    季書記點點頭:“嗯,我理解。”

    我接著說:“我之所以要告訴你,不僅僅因為你是集團紀委書記,還因為在我眼裏,你是一個剛正不阿的人!”

    季書記說:“小易,謝謝你對我的信任。”

    我說:“當然,這十萬關部長未必會接受,但我想,這十萬即使關部長不要,也絕不會再回到集團的賬上。”

    季書記的眉頭又緊鎖起來,看著我。

    我又說:“如果這事我不知道也就罷了,但既然知道了,如果不說出來,我心裏會憋得難受,會感覺觸動了自己的做人底線做事原則。我認為自己有必要將這個情況向你匯報。”

    季書記看著我,突然說:“你來我辦公室,有人看到嗎?”

    我說:“我是大搖大擺來的,我來你辦公室的事,孫書記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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