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船加速離去。

    回去的時候,一直沉默的金景秀說了一句讓我聽起來十分沉重的話:“我們今天這樣做,其實是在傷害他們的自尊。可是——”

    顯然,金景秀也意識到了什麽,但她的內心其實又十分矛盾。她想幫助那些可憐的人,但卻也知道自己在傷害他們。

    我這時腦子裏冒出一句話:當一個人到了為生存而戰的地步,是沒有任何自尊可言的!

    這是老秦曾經告訴過我的話,這是他在金三角浴血多年得出的體會。

    想到剛才索要香煙的朝鮮人民軍戰士,想到那對打漁的朝鮮父女,我不由心裏一陣歎息。

    我又想到了老秦,想到了那些在金三角為生存而戰的長眠於熱帶叢林的知青和他們的後代,想到了為生存而逃到金三角苟安的李順。

    有些日子沒有李順那邊的消息了,不知他現在情況如何,不知他的革命軍最近在搞什麽動作。

    此時,在這裏,很快將進入嚴冬季節,而在金三角,那裏依然是炎熱潮濕。

    經曆了上次伍德一驚一乍的假動作,李順和伍德的關係暫時處於相對的平靜狀態,一時相安無事。

    雖然相安無事,但我知道這隻是暫時的,孔昆事件,李順和伍德心裏都是有數的,隻是雙方都心照不宣而已。

    我知道,李順和伍德遲早會有一戰,遲早會撕破臉皮,但到底誰會率先出手,誰會先捅破這層紙,不好說。

    最近的伍德似乎一直在保持沉默,李順也是。

    暫時的沉默,或許在積蓄著更大的能量,在等待合適的時機爆發。

    雙方或許都在等待出手的最佳時機,等待對自己最有利的時機,這個有利,對伍德和李順來說,似乎不單是戰術的有利,更多似乎是戰略的,是道義上的。

    畢竟,他們之間的關係極其特殊,非常人可以想象可以理解。這種難以理解,對李順尤其適用。

    想到這些,我的心又隱隱不安起來。

    上岸之後,休息了一會兒,我們繼續開車前行,直奔下一個目標——神仙灣。

    這時,我接到了杜建國的手機短信:“我們已經到達丹東,開始下高速了。”

    李順他爹來丹東了。

    我知道,他是衝金景秀來的。

    我開車繼續前行,保持著40邁左右的速度。

    金景秀似乎還沉浸在剛才的鴨綠江遊船之行帶來的壓抑氣氛中,坐在車裏一直沉默著。

    秋桐也沒有說話,入神地看著窗外。

    走了大約半個小時,神仙灣到了,鴨綠江水電站就在這裏。

    “金姑姑,神仙灣到了!”我邊開車邊說。

    “哦。”金景秀回過神來,看著車外。

    “前麵就是鴨綠江水電站!”我指了指右前方的大壩。

    “嗯。”金景秀點點頭:“這裏風景真不錯,大壩很壯觀!”

    “我們要在這裏停下看看嗎?”秋桐說。

    金景秀眉頭皺了皺,似乎在思考什麽,片刻說:“往前走,沿著江邊繼續往前走!”

    我心裏微微一怔,沒有說話,繼續往前開。

    看了一眼觀後鏡,秋桐也正在看我。

    過了水電站,江邊的道路開始變得窄了起來,兩邊都是很陡的高山,江麵也變得有些狹窄,雖然狹窄,但水缺很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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