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吟完畢,老李深深地歎了口氣。

    聽著老李的話,看著老李的神態,我的心裏不由頗多感慨,同樣是簡單地做人道理,人在春風得意的時候不會接受不會領悟,當自己落魄之時,才會真正用心去想這些道理,去體會這其中的哲理。

    隻不過,如同老李所言,悔之晚矣。

    和老李一席談,聽老李一番分析,勝讀好幾年書,老李果真不同凡響,把一個小小的辭職報告書分析地頭頭是道。

    下午,在辦公室,我果然聽到集團內部有人在串聯簽名寫集體請願書給市委挽留董事長的事情,發起人是集團黨委辦公室主任,顯然,他是受董事長指使做的。

    在任何一個單位,辦公室主任都是一把手的心腹,辦公室主任知道,一旦董事長不幹了,他這個辦公室主任絕對當不成了,輕者被會繼任者調到其他不重要部門任負責人,重者甚至會被打入冷宮,貶為一般人員。

    這對一個在集團內部習慣了傲視所有中層甚至部分黨委成員的辦公室主任來說等於是宣布了自己政治生命的結束,自然是不能接受的。所以,他會不遺餘力按照董事長的吩咐來做,爭取最後的勝利。

    小人物終歸是小人物,終歸是大人物使用的棋子。辦公室主任此刻就是這樣。

    看來,一切都和老李分析的一樣,是董事長自己泄露了辭職的消息,然後唆使辦公室主任出頭拉動群眾搞挽留情願活動。

    我不由愈發佩服老李的料事如神,他真是個人才,在鬥爭中失利,實在可惜。

    我不但聽到了寫集體請願書的事情,不一會兒,我甚至還親眼看到了這請願書,有人來到我們辦公室征集簽名了。

    不過,不是來找我征集簽名的,是來找曹騰的。

    我明白為什麽不找我,因為我不是集團的在編正式人員,隻是集團聘任的職工,我不夠資格不夠級別簽名。

    看來,這公車上書也是要分個三六九等的。

    我湊過去看了下請願書,突然看到了兩個出乎我意料的名字:曹麗、趙大鍵!

    我靠,這倆人怎麽也簽名了呢?我有些不解。

    正不解間,曹騰也拿起筆,毫不猶豫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簽完,曹騰衝我神秘得意地笑了下。

    我沒有理會曹騰,慢慢走回自己的辦公桌,拿起一張報紙,裝作看報紙的樣子,心裏不停地琢磨著。

    曹麗趙大健曹騰簽名,必然是得到孫東凱許可的,他們這麽做,是出於什麽考慮呢?

    我擦,是不是孫東凱在演戲給大家看啊,或者,他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另有圖謀?在不動聲色暗地發起另一場反擊?

    越想越糊塗,直到下班,我也沒想出個條理來。

    接到海珠的電話,她晚上在公司加班,也要很晚才能回去,讓我自己吃晚飯。

    我沒覺得餓,開車在海濱大道上溜達,開了半天,天黑了,我在一個僻靜的地方停了車,打開車窗透氣,腦袋靠在駕駛座位靠背上,點燃一顆煙,慢慢吸著,想著今天發生的事情。

    正琢磨著,突然被一個冰冷的東西頂住了太陽穴。

    隨即,一個冰冷低沉的聲音:“不準動,舉起手來——”

    我目視前方,緩緩舉起手。

    這聲音不熟悉,不知是哪一路神仙。

    “下車——”那聲音又說,邊拉開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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