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一種什麽力量促使著我,讓我突然意識到,這一槍,我必須要開。

    也許隻有這樣,才能讓這位高深莫測、心狠手辣的陳先生,在一定程度上,接納我,信任我。我才能邁出進入天龍之後的第一步。

    在惡人堆裏,我如果不惡,那就是異類。

    我凝神片刻,將手槍緩緩地舉了起來,身體微微地後退,然後將槍口徑直對準了那位短發女子----孟然。

    此時她仍然跪在地上,麵色顯得有些恐懼。但是她仍然是緊咬著牙,一副‘劉胡蘭’般的英勇氣概。她瞪著我罵了一句:“走狗,你簡直就是一條走狗,漢奸!虧你還是特衛局出來的,槍口對內,你就是叛徒!”

    而我眼睛的餘光,卻瞧見端坐在椅子上的陳先生,嘴角處崩發出一絲高深莫測的微笑。他悠然地叼著雪茄,似乎是對那種血腥場麵已經司空見慣,因此他與在場的所有人不同,臉上還有掛著一絲怡人的微笑。

    我舉著槍,頗有些自嘲意味地對孟然道:“一直都是在拿死靶子練射擊,今天找個活靶子,試試這七七手槍的穿透力,到底有多強!”

    孟然衝我罵道:“卑鄙!無恥!你開槍,你開槍啊!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我道:“現在還說這些慷慨陳詞有用嗎?回味一下美好的人生吧,送你上路,祝你一路平安!”

    說這些的時候,我突然覺得其實自己也挺卑鄙的!這樣的話,讓即將挨槍子的人聽來,會是多麽的憤慨,多麽的悲憤?

    但是實際上,我心裏有數。

    從接過手槍的那一刻,我心裏已經有了分寸。

    這時候陳先生突然撲哧笑了,衝我讚歎道:“趙龍,沒看出來,你舉槍的時候會這麽鎮靜。我都有些自愧不如了!”

    這隻老狐狸,又在說風涼話了!

    我真想調轉槍頭在他腦袋上開個花----隻可惜,現在還不是時候。

    我隻是近乎於帶著笑意地衝陳先生目不斜視地回了一句:“陳先生謬讚了!”

    然後我將槍口狠狠地頂在孟然的額頭上,孟然驚恐地望著我,嘴唇竟然開始顫抖了起來。

    直覺告訴我,她真的不像是個公安。我跟公安打了這麽多年交道,即使是他們穿了便衣,我也能分辨個差不多。但是麵前的這個孟然,在她身上根本沒有一點兒警察的影子。

    是我的視覺偏差,抑或是她根本就不是公安?

    這也許暫時還是個謎。

    然而聖鳳遞給我的那張字條,又猛然躍進了腦海中。我覺得此時此刻,那張字條似乎已經顯得毫無意義。隻是,對於這個突然間暗中與我取得聯係的聖鳳,我是半信半疑,喜憂參半。

    確切地說,我並不希望聖鳳真的是公安部派出來的臥底。

    而懷著種種疑問,我開始緩緩地用食指扣壓扳機,我相信在手槍擊發的一瞬間,肯定能震驚全場。

    當然,陳先生除外。

    而孟然似乎是有意識地在搖頭晃腦,試圖擺脫我的槍口。然而她這一切注意是徒勞的,我的槍口始終親吻著她的額頭,任由她怎樣躲閃,都無濟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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