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號哨,一切都象往常一樣,微風吹起,阻止不了徐哥每天的早訓,光著背,很帶勁兒地跑著步,不時地朝哨兵們打著招呼。還有那被戰士們神化了的退休老太太,帶著她收養的女兒英子早早地給她的莊稼澆水施肥。

    其實趙剛是個不怎麽懂得情趣的人,又因為嚴打整頓的緣故,致使他一上崗就板著臉,不跟邵錫說話,生怕被貫以上崗聊天的罪名。邵錫輕輕地瞪了他幾眼,他的表情特別認真,目不轉睛地盯著警衛區域,活象是一樽塑像。

    “小邵,哪兒人啊?”老太太已經忙活完了洪水施肥,搬了個馬紮坐在哨位旁邊,連同她的小英,也靜靜地看著邵錫。

    “阿姨,我是山東的!”邵錫禮貌地回答,其實邵錫對革命老前輩有一種莫名的崇拜,尤其是老兵們把這老太太說的太傳神了,說她參加過抗美援朝,也參加過對越反擊戰,身上中過七顆子彈,是解放軍序列中為數不多的正師職女幹部,她的老公也是在戰場上認識的,特殊的經曆,讓她對當兵的有一種說不出的好感,這附近的幾個崗哨,她經常會停留,給哨兵講述鮮為人知的戰爭故事。

    “哦,那咱是老鄉呢!”老太太驚訝地說。

    “是嗎阿姨,您也是山東的?”邵錫沒想到她竟然也是山東的,她的口音其實並不像,也許是在J市生活的久了,她的話裏,幾乎已經聽不出家鄉的味道。

    “我是山東荷澤的,十二歲就參加了紅軍,走南闖北,軍裝穿了四十多年啊!”提起自己的軍旅經曆,老太太似乎陷入了思緒之中。“那時候,跟著毛主席搞革命,一搞就是四十多年,這四十多年在心中太深刻了,我的大兒子是在對越自衛反擊戰中戰死的,我的小兒子在抗洪搶險中救人被洪流衝跑了,連屍體都沒找著。不過,這些,我從來都沒後悔過,因為我的兩個兒子把生命都奉獻給了祖國。我現在啊,把當兵的都當成是我的兒子,不跟你們這些年青的士兵們聊聊,心裏就覺得不得勁兒……”老太太說著,眼睛裏已經閃爍著晶瑩的東西。

    邵錫不禁驚訝了,原來,她還曾經有兩個兒子。

    一種敬意油然而生,就連一直沉默的趙剛也被老太太的話感染了。“阿姨,你就把我們當成您的兒子吧!”趙剛激動地對老太太說道。

    老太太笑了笑,打量了一下他們。“你們現在身處和平年代,也要居安思危啊,現在,國家富強了,軍人的待遇也提高了,咱們更應該感激國家的關照,站好每一班崗,原先在三號哨,有個老兵,上崗的時候,跟個附近居住的小姑娘,跑到高速公路底下聊天去了,我說了他幾次他不聽,還嫌我多管閑事,我幹脆一個電話打到了你們大隊部,站崗可不是兒戲,尤其是你們特衛團,不出問題則已,一出問題就是大問題,出了問題誰也擔不了啊!”老太太意味深長地說著,邵錫覺得能從她的皺紋裏,尋找出她當年的風采。她是人老了,心未老。

    是啊,也許一般人都會認為老太太多管閑事,都退休這麽年了,還管哨兵的閑事。但是邵錫能體會的出來,在她的心裏,還埋藏著一份對部隊對國家的責任感。

    後來,邵錫才知道,這老太太姓程,戰友們都叫她程阿姨,她在養花種草的過程中,還關心著士兵的成長,還關心著這惜夢山的安全,讓戰士們肅然起敬。

    其實,在警衛紀律中,是不允許與周邊的群眾聊天的,但是這程阿姨卻例外,其實這老太太的每句話,都是一個活生生的部隊教材,每次上崗,戰士們都被她的話感動著,鼓勵著。而且,查崗幹部們見了程阿姨,也很熱情,四大隊的一把手——大隊長劉世苗也親切地喊她‘程阿姨’,程阿姨喊大隊長‘小劉’(四大隊大隊長姓劉,上校軍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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